“我在母亲那里用过了。”齐墨芝端起茶碗抿了一口,“我来啊,就是看看你们。”
“看看我们?”那这饭还怎么吃呢?
齐墨芝看出齐墨书的困惑,忙挥挥手道:“ 没事 ,你们吃你们的。”
“二姐不吃?”齐墨书再次确认。
“姐不吃,姐看着你俩吃。”
齐墨书有点蒙圈。
二姐这是什么意思呢?他犹在困惑,却见李如男站了起来,青着一张脸将他望着。
这个神色,怕是生气了吧。
他悄悄瞅了瞅笑的古怪的齐墨芝,又看了看静的瘆人的李如男,额头冒出点点冷汗。
“要不?咱们先吃着?”齐墨书试探的问。
李如男闻言猛的抓起碗筷,齐墨书只当她恼了齐墨芝,想用筷子戳死自己和二姐,便忙拦住她道:“如男,有话好好说,不要动手。”
李如男盯着齐墨书的眼睛,胸口起起落落了好一番后忽然笑道:“相公浑说什么呢,妾身这般是要来伺候你用膳的。”
齐墨书扶着桌子一个趔趄。
什么?她说什么?
她要伺候他用膳?
他暗暗掐了自己一把,也没做梦啊。
哦!是了!定是二姐命她这样做的!
天,她们要干嘛啊!
“墨书,如男要伺候你用膳你便快坐下啊,还傻站着做什么?齐墨芝搅着手帕道。”
齐墨书僵硬的转过身去,不满的将他姐姐一瞪,齐墨芝却还之更加凶狠的一瞪,齐墨书当下怂了,老老实实的坐在了椅子上。
李如男柳腰一转,目光在桌子上扫了一圈后夹起块东坡肉道:“相公,这东坡肉,看起来油光水滑,八面玲珑,先用些可好?”
齐墨书惊得眼珠子差点掉茶碗里,这哪是用膳啊,简直是上刑场。李如男手中的筷子宛若刽子手手中的砍头刀,在自己面前挥来挥去。
“好。”齐墨书哆哆嗦嗦的吃了。
紧接着,李如男夹了条猪肚,红白相间的猪肚油乎乎的,躺在筷子间,在齐墨书眼颤来颤去。
“相公,这道蒜香猪肚,看起来四分五裂,支离破碎,尝一尝可好?
齐墨书崩溃了。
听镖师念成语简直比听夫子念咒还可怕。他皱着眉拦住李如男,恳求道:“ 如男!可不可以不要说成语?毕竟……食不言寝不语。”
李如男正为下一个成语苦恼着,听闻齐墨书如此说,简直如遭大赦。她看了眼齐墨芝,见她也没有不悦的意思,便加快手上的动作,争取速战速决。
就这样,如秋风扫落叶一般,李如男将各色食物一个接一个塞进齐墨书嘴里。齐墨书照单全收,甩开腮帮子大嚼特嚼。二人无声无息,一个拼命喂,一个玩命吃,看起来特别的……诡异。
“停一下停一下。”齐墨芝实在看不下去了,“如男,乡下喂猪也不是这么个喂法啊,这墨书都吃的翻白眼了。”
李如男闻言一愣,低头一看,果见齐墨书翻着白眼,鼓着腮帮嚼着她才塞在他口中的杏仁核桃酥。
这,是没喂好吗?
李如男端着饭碗踌躇道:“ 那我重新喂过?”
齐墨书一听,一把将她拉了住:“我饱了!我真的饱了。”
“那就别吃了!”齐墨芝在一边看的都噎的慌,命丫头将盘盏撤去,朝李如男递了个眼神道:“继续。”
继续?继续什么?齐墨书惊恐的看向李如男,只见李如男转了转脖子,翻了翻手腕后冲自己一笑道:“相公,你看书看的辛苦,我来给你按按肩吧。”
齐墨书眼前一黑,昏在了地上。
日子是苦逼的,按摩是必做的。
经过李如男的一番摧残,齐墨书觉得自己能羽化而登仙了。
难为齐墨芝兴致勃勃地从头看到尾,当她看到齐墨书手脚酸软的从屋里出来,满意的点点头道:“瞧你,满头大汗的,快去洗澡吧。”
李如男明白,齐墨芝是要她侍奉齐墨书沐浴。
齐墨书哪里还有力气沐浴啊,他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或者派人送出书信四封,将姐姐们接回婆家去,不然的话,李如男得被折磨的掉一层皮,他也得掉一层。不,是两层。
“姐,你还在啊。”齐墨书好生委婉的说:“你不回何府了吗?”
齐墨芝如何不知弟弟话中深意,偏稳稳的坐着道:“你还没沐浴我怎么能走?如男!”
“我明白。”李如男福了福身子,二话不说,拉着齐墨书进了内室。
内室中,丫头们已将浴桶热水准备妥 当。
一片氤氲雾气中,齐墨书将李如男拉到屏风后悄声问:“到底怎么回事啊?”
李如男被折磨的没了脾气,靠着屏风半死不活道:“你娘让我跟着你几位姐姐学规矩,二姐教的最认真,也最严格。”
“这些都是二姐教的?”齐墨书歪头一想,若他姐姐也是这般对待夫君……那二姐夫真是可怜。
“对啊,还有什么行莫回头,语莫掀唇的。我都没记住。”李如男扯了捋青丝道。
齐墨书闻言一哼,“她自己都做不到,还来教别人。”
实际上,李如男也是这么觉得的,当下朝齐墨书投去了个赞许的目光。
两个人像是偷说长者坏话的小娃,捂住嘴,齐齐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