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溪抬起眼眸看他,得体的西装,帅气的面容,还有谈吐,都不再是当年跟在她后面的那个毛毛躁躁的男生,已经是一个成熟稳重的大人了,虽然他的眼神依旧没能忍住透露出那一抹柔情。
“牧知桓,我觉得你成熟很多,现在肯定也还有很多女人追吧。”应该是不减当年。
她在心里暗暗补上。
这样温柔的男人,让她想起弟弟程澄。
他也是从一个追着她跑的男孩长成了能撑起半边天的成熟男人了。
想到这里,她的内心不禁变得柔软起来。
牧知桓自然能感知到她的变化,她的眼里也少了几分多年前的陌生和疏离,反而多了几分体贴和温和。
“我哪有。”他下意识的否定,但知道在她面前没什么好瞒的,也就不解释了。“你才是变化好大。”
“是吗?”
程溪微微一笑,端起红酒杯喝了一小口,那姿势莫名撩人。
他没忍住咽了一口口水,喉结上下滚动,透露出主人别样的情绪。
“也许吧,遇到他之后,我觉得我从来没过得那么开心过。”
一想起那个男人,她眉眼带着满满的温柔。
“他很好吗?”
牧知桓心里酸溜溜的,喜欢的女人在他面前说着她男朋友的好,这怎么听怎么难受。
“不好。”程溪脱口而出,正当他疑惑时她接着说下去,“但他就是他,是我喜欢的样子,他对我很好。”
她话里的情意满得都要溢出来了,牧知桓身体有些僵硬,拿着酒杯喝了一大口红酒,藉此来掩饰自己的情绪。
“牧知桓,喜欢我应该是过去式了。你应该找个眼里心里都是你的人,会陪伴着你做你喜欢的事情,而不是追线不在你手里的风筝那样。”
程溪难得跟他说那么多话,却是劝他找女朋友,他是该笑还是该哭?
“以前的程溪可不会跟我说这些话,我说再多的话,你理都不理直接走掉,不知道伤了我的心伤了多少次。”
他半是真心半是玩笑调侃她,怕她内疚往心里去了,又怕说得太轻她只当玩笑。
哪有人说放下就放下的。
“以后,你也好好的,我们都要好好的,才不辜负自己,不是吗。”
“这话,也是他教你的吗?”
牧知桓有些无奈,跟她碰了碰酒杯,将高脚杯里剩下的红酒一饮而尽,“你都这样说了,结婚的时候记得请我喝喜酒。”
想到结婚这个词,程溪恍惚了一下。虽然邵子渝已经跟她求婚了,但说实话,她心里挺没底的。
于是放下酒杯冲他点头,“那你记得要带着你的女朋友一起来,红包要包大点。”
她难得的玩笑逗乐了他,牧知桓郑重点点头,“一定。”
如果曾经爱得有多深,红包就包得有多大,那他大概会把全世界的财富都塞进去送给她吧。
“你们两个聊什么呢,大伙儿看你们老半天了,不怕男朋友吃醋啊!”最后一句话是对程溪说的。
邢一一直注意着他们这边,见他们两个干杯后把红酒喝完了,还有邵子渝若有若无飘过去的眼神,打算来当话题的终结者,没想到他们已经聊得差不多,准备结束交谈了。
“班长,你真烦,我这才聊了多久你就来打岔。”牧知桓佯装不高兴的样子拍了拍邢一的肩膀,似乎怪他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平衡。
“哎,说什么呢,这就嫌我烦了。”
邢一没好气瞪了他一眼,那眼神像是在说,如果不是我当年你哪有机会接近人家系花。
“不敢不敢,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计较。”
“就你小子会说话是不是!”
“跟您学的……”
邢一和他勾肩搭背走回餐桌坐了下来,就像读书那些年那样亲密,两人是对床的好兄弟。
后面程溪就没听见他们在说什么了,因为邵子渝走了过来,满眼都是她,还有要溢出眼眶的温情。
“怎么聊了这么久?”
“让他去找女朋友。”
程溪没把要红包那段给说出来,怕他嘚瑟。
“这是做起媒婆来了?”邵子渝挑眉,想去拉她的手。
“没有。”程溪没好气娇嗔他一眼。
邵子渝也不问,有些话可以等到晚上只有两人的时候再说,所以他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将她的手包在自己的大掌里,把她带回餐桌。
“吃点东西吧。”
不然他怕晚上她会被他欺负到饿晕过去。
邵子渝的心思她猜不着,单纯地以为他是怕自己晚上饿还要点酒店的宵夜吃对胃不好。
“你们这是不虐死单身狗不死心啊!”有些还是保持母胎solo的男人见着他们一副甜甜蜜蜜的样子忿忿不平叫唤着他们在虐狗。
“知道么,狗死的时候没有一对情侣是无辜的。要保护单身狗,从我做起。”
“哪里来的歪门邪道,净说些胡话。”
“哎,你还别说,我觉得是个理儿!”
“行啦,看着就行了。”邢一哈哈一笑,夹了一筷子菜到他碗里,“吃菜吃菜。”
饭局热热闹闹就结束了,除了一些有小心思的人,大伙儿久别重逢,聊得是如火如荼。
不巧的是一出酒店大堂就看见鹅毛大雪飘了下来,把路面树木盖得严严实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