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闲王见色起意呢?
穆芮被自家哥哥殷切叮嘱了一番,早就忘了方才那点子小委屈,一边用力点头,一边努力几下穆盺所说的要点。
而那与穆盺有几分相似的凤眼则四处打量着,一副好奇模样。
书架一扫而过,兵器架一扫而过,而后就那么理所当然地落在案桌上。
再然后,自然也就见到了穆盺临摹下来的那一行字,她怔楞了下,然后皱了皱眉,隐约觉得有些眼熟,可是一时半会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阿芮?”
“啊,哥……”
“我刚才说的你都记住了吗?”
“记、记住了吧。我……”穆芮挠了挠头,然后伸手拽着穆盺的胳膊,晃了晃,撒娇道,“哥哥,阿芮好像有点忘了,要不——你再说一次?就再说一次!”
妹妹都这么撒娇了,穆盺能怎么办?当然只能满足她!只是出于某种防狼心里,第二次叮嘱的时候,穆盺刻意将书本保存,兵器维护的过程说的特别特别复杂,以此来大量消耗自家妹妹的空余时间。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自己不在,妹妹最好一直在书房忙活,这样一来,穆盺还不相信,闲王这辈子还能勾搭上自己的妹妹?
至于瑶光郡主那边,想来对方既然答应过自己,怎么着也会帮忙拦着闲王一二。
如此一来,皆大欢喜!
闲王府。
“阿嚏!”
闲王冷不丁地打了个喷嚏,回过神来后,慌忙抬袖,小心翼翼地擦了擦面前的孤本,见上面的墨字并未因为自己方才那个喷嚏有所晕染后,这才松了口气。
然而。
“阿嚏!阿嚏!”
又是两个喷嚏下来,闲王这下是彻底不敢继续对着宝贝孤本了,他站起身,准备出去找下人拿一块巾帕,这样在看书的时候,就能用巾帕掩住自己的鼻子,以防万一。
“哎哟,王爷嘞,您可算是出来了。”门外候着的管家松了口气,见自家王爷还是一副茫然模样,赶忙将先前街上马车相撞,太子和工部尚书嫡女的事情说了一通。
末了,管家又小心翼翼地窥了眼自家王爷的神情,确定并无不悦后,这才补充道,“郡主正在花厅,说是要和您一起用晚膳。”
闲王眉头拧了拧,“嗯”了声,脚下一转就往花厅去了。
晚膳在闲王踏进花厅的时,刚刚摆放妥当,只是他这厢落座,花厅中无论是负责摆盘还是布膳的丫鬟,俱都退了出去。
看来,方才管家口中的意外,乃是人为。
闲王叹了口气,清冷的眸光落在长孙墨身上,问:“你是何时,得知的消息?”
“楚叔已经知道了?”长孙墨不答反问。
这种任何事情都绝对不愿意落于被动的性子,闲王都有些习惯了。
自,也习惯了包容。
“你让管家守在书房外,为的不就是让本王有心里准备么?瑶光,你……这是连我都要一并是算计在内了吗?”
长孙墨扬起的眉毛动了动,“楚叔,我只是怕你误会,所以才让管家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你。当然,如果楚叔你真的对工部尚书的嫡女有兴趣,那这件事情,是我没能考虑周到。”
“不过——楚叔你也没告诉过我,你对工部尚书的嫡女有意思啊?”
所以说来说去,反正错的不是他。
这要么不狡辩,一旦狡辩起来,错的准都是别人。
闲王抚额,再次一叹,“罢了罢了,你既是心里有盘算便按照你的想法去做。”
“楚叔这话的意思是?”
“意思是——这事儿本王已经知晓,就这么着吧。”
“……楚叔不想知道背后是谁想要算计你?”
“左不过是那么些人,都不重要。”
长孙墨瞧着淡定开始用膳,显然已经真的将这事儿彻底抛之脑后的闲王,杏眼眯了眯,最后想到什么,缓缓一笑。
果然,这样的楚叔才是自己的楚叔。
至于前世那个会因为穆芮而与自己决裂的男人……长孙墨十分偏执的认为,这都是穆芮的错。
想到穆芮,长孙墨的眸中又多了几分晦涩,纤长手指时而屈起来,时而伸展,透露出的主人少见的焦躁与不安。
御书房。
暗卫将关于穆长宁的调查结果汇报给元帝后,等了些许功夫,才再度开口道:“一个时辰前,三皇子府上递来消息,言及太子与工部尚书嫡女之事,乃是三皇子的人所为。”
元帝落笔的手一顿,抬起了阴冷的眸子。
“启禀陛下,吾等已经细查,确定长安街马车相撞之事确实事有蹊跷,且是三皇子的手笔。”
“哦?老三的手笔?目的呢?”
暗卫沉默了下,他勉强算是个消息头子,根据情报进行推测也做的十分顺手,然而。
三皇子冷不丁来这么一出,把自己好不容易拉拢过来的大臣闺女送到太子手上……
这,这脑回路完全无法理解啊!
也许——
“三皇子,是想要用美人计?待日后太子与未来太子妃情深意浓后,便能接其探查到相关机密,继而与其里应外合,打太子要给措手不及?”
这话?
这话蠢的让元帝面上阴冷的表情都有点绷不住了,他那鹰隼般的目光在跪在下面的暗卫身上巡视了一圈,突地,他问:“你是几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