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唯用手搭在洛沨刚才枕过的地方，指尖轻敲，挑眉道，“你觉得呢？”
洛沨：“……”
默了几秒，洛沨忽然出声问道，“姐姐有男朋友吗？”
“呃，”祝唯维持着表面的冷静，心里却暗惊，说着小子难道开始打自己主意了？他是不是有点想得美了？
“没男朋友，”祝唯说着，语调一转，正想把下一句话说出来，却见洛沨松了口气，嘴角揉出一个甜甜的笑——
他道，“那太好了，起码我不会被你男朋友打死了。”
祝唯：“……”
她下一句话是，没男朋友，但是已经结婚了。
可说不说有意义吗？
看洛沨的反应，也不是真的要打她主意。
——量他也不敢。
祝唯忽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积在心里头的千万般思绪像海草一样，被轻轻地撩了一下，旋即又沉了下去。
她耸了下肩，从包里取出烟，没避开洛沨，点了一根。
洛沨脸上的笑淡下去，语气温柔，他道，“想喝点什么吗？我给你泡壶茶？”
“随便什么都行。”祝唯说着，伸手去弹烟灰，洛沨将那烟灰缸往她面前凑近了些，她这才发现，茶几上多了个新的陶瓷烟灰缸，看那陶瓷上的花纹，好像还不便宜。
这是她上次来的时候没注意到的。
她色厉内荏地看了他一眼，道，“小朋友，你抽烟吗？怎么买了这个？”
洛沨丝毫不避开她的目光，平平静静地，温温柔柔地，道，“你第一次来的时候，看你抽过，这是给你用的。”
给她用的。
也就是说，这个陶瓷烟灰缸，是洛沨自己买的，放着这里，以备祝唯什么时候能用到。
“……”
万一她一直都不来呢？
万一她刚才没有开口问呢？
他说起来那么平淡，听的人却觉得暧昧极了，就好像被猫爪子温柔地拍了一下胸口。
再看那陶瓷烟灰缸上的花纹，好似一朵朵蓝玫瑰印在她心头，她顿时觉得甜蜜极了。
她嘴角带着笑，语气却是责备，道，“乱花什么钱，指望我会给你报销吗？”
洛沨轻轻地哼了一下，说道，“这倒没有指望，只是姐姐以前不抽烟，现在为什么开始抽了？”
他这么说也是有理有据。
祝唯先前住在这里的时候，没用过烟灰缸，现在开始用了，足以说明她以前不抽烟的。
祝唯故作深沉，道，“姐姐我也有心事呐。”
“倒也无妨，”洛沨道，“姐姐身上完全没有烟味，牙齿也干净整齐，平时应该抽的不多，如果只是消遣，也没什么不可以。”
祝唯：“……”
她牙齿干不干净，整不整齐，洛沨怎么就知道了？
要死，平白无故被夸了，还觉得挺羞耻的。
再者，平常见她抽烟的，没有一个不是劝她的，突然听到洛沨的见解，还真是说到她心坎上了。
她灭掉烟，身体往后靠在沙发上，拿起手机刷了下微博。
洛沨起身，绕过摆放着那束黄玫瑰干花的茶几，翻出一些干茶，有普洱茶饼，有茉莉花干，还有一些不新鲜的果干，都是祝唯读书时买的，没喝完的。
见洛沨要抓那些放了好几年的东西来泡茶，她当即制止道，“都过期了吧，别喝那些了！”
“我之前验过了，有没过期的，”洛沨慢条斯理地解开，一双白皙修长的手从里头抓了把玫瑰花，闻了闻，道，“就是香气散了，没那么好喝了而已。”
“我不喝，”祝唯可算是怕了这村里的娃了，她起身，道，“别倒腾这些过期的东西了，要喝茶我跟你出去喝。”
洛沨只得放回去，聊表遗憾，却见祝唯拿了个大塑料袋，将那些干花干果一股脑塞进去，往垃圾桶里一扔——
扔完还拍拍手，宽慰洛沨，道，“都是不值钱的东西，没什么可惜的，吃坏了身体就麻烦了。”
洛沨：“……”
他倒不是因为值不值钱而可惜，只是觉得，那些都是祝唯的东西，他喜欢着呢。
祝唯又翻了翻仓库，将以前屯过期的东西、有瑕疵的家具，全都给扔了，手笔之大，连楼下收破烂的阿姨都震惊不已。
清理完这一波，已经是午饭时间了。
祝唯开车带着洛沨去附近的餐厅吃饭，期间被人当作是情侣，两人都装作没听到，没有人吱声，也没人反驳。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两人吃饭时都挺安静的，各自出神地想着事。
餐厅就在商场负一楼，用过午饭，祝唯说要给洛沨家里添点东西，弥补那些被扔掉的。
洛沨便跟在她后面，陪她一层一层地逛商场。
祝唯先是挑了条领带，没说送谁的，对着洛沨比划了一下，然后叫人装起来结账。
洛沨在后面给她拿东西，给她推车，一开始还挺像一个一本正经的对象。
后面就像个被包养的小白脸了，祝唯看到什么新鲜的东西，都想给洛沨买，都想往洛沨家里塞，中途两人因为还因为一条秋裤而争执起来。
“真的不要，”洛沨忍无可忍，道，“我不穿秋裤。”
“为什么不穿？”祝唯本来想说，买条秋裤而已，就跟买头牛顺手薅点牛毛一样，完全是顺手的事情，听到洛沨说不穿秋裤，她关注的重点突然就歪掉了，道，“你不穿秋裤冬天会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