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还是不懂。
“倪裳,你四处打听我的下落,日日为我忧心,你岂会出卖我?”姬慎景很想亲她,他喜欢她香软的唇,可惜没有机会细细品啄。
倪裳哑口无言。
姬慎景的字里行间,好像都是在说,她心悦他。
“阿姐,你究竟好没好?我要进来了!”萧昱还在嚷嚷。
姬慎景剑眉一蹙,一低头,又离着倪裳近了一些,“你乖些,不要去招惹庞家人。还有,姑娘家的屋子,男子岂能进来?让他留在外面!”
倪裳,“……”这话她反过来想质问他!
姬慎景好像变了一个人,此前即便是孟浪,但也是润雨细无声,不像现在这般直白。
倪裳担心萧昱真的闯进来,扬声对着外面,道:“我身子突然不适,今日就不出门了。”
门外萧昱又问,“阿姐,你不想去打听大殿下的消息了?”
倪裳回了句,“嗯,不去了。我要歇会,你今日也不要出府!”
萧昱耸耸肩,只好暂时离开。
待外面没有声音传来时,倪裳极力让自己镇定,推了推姬慎景,可他身子太过结实,她根本推不动,撇开脸,她有些愤意,“你怎么还不走?”
姬慎景当惯了出家人,说话一惯耿直诚实,“倪裳,看着我。”
倪裳不想看,确切的说不敢看。
“你又想怎么样?”问出这句话,倪裳就后悔了。
果然,她立刻感觉到姬慎景的气息又近了些,然后就听见他在自己耳边,轻笑,“我想亲你。”
“不行!”倪裳几乎是暴喝出声。
这人太过分了!
把她当什么人了?!
姬慎景见倪裳像是炸了毛的刺猬,只能点到为止,他无意中瞥见了倪裳红彤彤的耳垂,鲜红如血的颜色。
男人陷入片刻沉思。
难道,他真的太过分了?
可他已经在克制了,他的的确确很想亲她,甚至是直接把她摁在榻上,然后做一切他想做的事。
姬慎景紧蹙着眉心,他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和倪裳的完全不一样。
他原本以为,自己一直都是单相思,可这阵子亲眼看见倪裳为了他着急忧心,他又以为,倪裳心里其实有他的。
或许,小和尚说的没错,女子都是口是心非,嘴上说不要,心里却是欢喜的很。
思及此,姬慎景有一个大胆的决定,他突然俯身,低头在倪裳唇角亲了一下,“我真走了。”
言罢,他这才松开了倪裳,之后转身大步离开。
倪裳僵在了原地,唇边还残存着淡淡的温热。
直至屋内再无旁人,倪裳缓缓蹲坐在了脚踏上,双臂抱紧了膝盖,半天也没回过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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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晨光熹微。
庄墨韩抱着一坛子老花雕,倚在美人靠看着东边天际缓缓升起的红日。
宋颜还活着。
这本该是一桩令得他无比欢喜愉悦之事,他甚至愿意用自己的命去换她的命。
他这十六年所求,莫过于她还活着。
而如今,得知她好端端的活在人世,他却半点高兴不起来。
她是有多讨厌他,才至于这么多年不愿回京,就连宋家都不回了。
心仿佛被人数次划开,疼的他窒息。
再烈的酒,也灌不醉他了。
一男子悄然靠近,“王爷,萧长淮带着人马连夜回冀州城了。”
男子话音刚落,就见庄墨韩倏然之间站起身,怀中酒坛子落地,碎裂,酒水倾洒一地,“走!本王这就去会会他!”
他需要讨一个说法,他不敢逼宋颜,所以只能逼萧长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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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府正在用早膳。
萧长淮一脸愧疚的样子,“裳儿,是爹不好,还未曾寻到大殿下的下落,不过,爹会继续命人去找。”
倪裳乔模乔样的点了点头,她明知道姬慎景眼下就在冀州城,可还是直觉得替他掩护,“多谢爹爹。”
萧长淮应了一声,他曾经虽不想留下倪裳,但如今听着她喊爹爹,不知为何,他通心舒畅。
萧长淮一直留意着宋颜,却发现爱妻还是不愿意正眼看他。
萧长淮,“……”
这时,不远处有声音传来,“王爷请留步!王爷您不能进去!”
庄墨韩直接带人硬闯了萧府,他就那样声势浩荡的来到了前厅,一看见别人一家四口,其乐融融的画面,庄墨韩就像是被人狠狠击了一掌,胸口翻江倒海的疼。
他的目光落在宋颜脸色,这个心硬如铁,毫无良心的女子,他真是不知自己怎么就非她不可了?!
庄墨韩到底还是不敢直接对宋颜如何,他当场拔剑,指向了萧长淮,带着几分酒意,眼眸赤红,“你二人当真对得起我?!”
萧长淮耳目过人,就在庄墨韩来冀州时,他的人已经将消息送达给了他。
萧长淮知道,他和庄墨韩迟早要当面对峙。
他也当场拔剑,指着庄墨韩,“庆王,这里是冀州,不是京城,萧府不是你想闯就能闯的!”
萧昱惊呆了。
首先的反应是这下有好戏看了。
庆王和他爹竟然早就过节!也不知究竟谁能更胜一筹?
倪裳也怔然了。
她只知庄墨韩和娘亲之间的纠葛,却是不知其他。此刻再看娘亲,却见她镇定自若,垂眸淡淡饮着茶,仿佛对剑拔弩张的场面毫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