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族人?看来是名字了。”琴娘哈哈笑了起来,“不过……也是,你这样的,怎么可能是思归楼里的小相公,你要是小相公,早把客人们都气跑了。”
这几天,思归楼三个字频繁出现在耳边,拾京这次终于逮住机会:“思归楼是什么?”
“做买卖的。”
拾京追问:“不好的买卖?”
“可以,不是傻的。”琴娘点头,“皮肉买卖,我虽认为皮肉买卖无所谓,可我是他们眼里的怪人,我怎么认为不管用。你可以看看这一船的人……”
琴娘说道:“他们认为你是做皮肉买卖的,所以都看你不起。”
“我不是,我做过的买卖只有卖蛇。那个皮肉买卖是什么买卖?”
琴娘讶道:“稀奇……你有多大?”
通过这些天的经历,拾京已经明白了,别人问他年龄,其实就是说他傻,他回:“……你直接说吧,我听得懂。”
琴娘嗤了一声,说道:“等下了船,我带你去见识见识什么是思归,什么又叫皮肉买卖,这样你就懂了。这种买卖,虽然是皮肉生意,实则,买的是*卖的也是*。”
默了一会儿,琴娘忍不住问他:“小时,我问你,你可知道什么是*?”
琴娘喊完他小时,见他的表情就觉不妙。
拾京关注点果然歪了:“我不叫小拾,我名字是京。”
那些都不重要。
琴娘迅速突出重点:“何为*?”
拾京摇头:“没听过。”
琴娘一脸痴呆:“没听过是什么意思?”
“就是这个词没听人说过。”拾京坐近了些,一本正经要求,“你把有这个词的句子说长一些,我能理解。*一般和什么连在一起?”
琴娘表情微妙:“我先问你,你爹娘……怎么教的你?”
拾京不解,一时回答不上来。
琴娘叹了口气:“好吧,*就是你想做,想要。”
琴娘多年未教导过人,没想到自己浪荡了二十多年,又回到了教书育人的道上。
“想要什么想做什么,就是*。”琴娘道,“活着的*,求死的*,爱的*,*是人活着的支撑。比如你,你现在最想要什么?”
“到京城找到阿爸的家人,把阿爸的尸骨接回家,我想知道阿爸叫什么,阿爸的家人是什么样的,有没有人找他等他……还有南柳。原来,想要,想做,就是*。”
琴娘听得目瞪口呆,大概知道了南柳是怎么把他拐骗出来的,她把那些惊讶都过滤掉,点头道:“……是,你对南柳的想,就是*。”
拾京微怔之下,皱眉:“……阿娘知道喜欢是什么吗?”
“……不要叫我娘,就叫我琴娘。”琴娘说,“你若是连喜欢都不知道,我无话可讲。你自己说,什么是喜欢?”
“心跳快,喜欢看她笑。”拾京说完,又道,“但没有欣喜……想逃离。”
“哟?”琴娘乐了起来,“还有呢?”
“……这次她离开,是因为我把手放在了她脖子上。”拾京心中愧疚,抓住琴娘这根茫然中的盗草,将心中疑惑说了出来,“我想去……想把手陷入她身体深处去。”
几个偷听的人也不装睡了,震惊地看着他。
甲板上沉默片刻后,琴娘突然大声笑了起来,甲板上躺着的船客也都‘嘁嘁’笑出声。
琴娘笑完,凑过去轻声说:“傻,你身体比你的想法可诚实多了,想想到底是手还是你整个人,年轻人啊,想不明白时,就看看身体渴求的是什么,你这是占有她的*,是喜欢,完全的喜欢……”
拾京看着她,愣了好久,忽然大睁着眼,直直倒在甲板上,满脸震惊。
他已魂飞天外。
琴娘拍着他大笑:“这就是*。懂了吗?你爹娘怎么教出的孩子……”
不过也就这孩子,竟能套住公主?
拾京缓不过来。
爹娘去世前,拾京不懂这些。
爹娘去世后,拾京跟着苍族人,只觉得是平常事,与生孩子有关,与喜欢无关。
占有欲……
原来真的是喜欢。
拾京闭上眼,这次,他不愿搭理自己。
船行离洪洲境,云重天暗。
前方江面上,迎面而来的船,升起鬼旗。
船工叹息一声,吆喝道:“都起身,江鬼来了,敬财留命!”
琴娘低声骂道:“什么鸟屎运气!”
☆、第37章 这种劫船
琴娘拆了身前的蓝布长条,露出里面色泽油亮,木纹柔和,非常有质感的木匣子,又打开木匣子,把里面的一把破烂琴反过来,飞快扭掉琴柱,悄声对拾京说:“身上带钱财吗,拿出来,还有香囊,都给我。”
拾京不知船客们为何骚乱,这会儿功夫,船上只他不着急,还指着她的琴,好奇问道:“是琴吗?”琴娘见他还一副不急不赶的模样,当时就想给他一巴掌,替他娘修理修理儿子,但这会儿不是修理儿子的时候,琴娘忍下来,不敢大声引来其他人的注意,转过他肩膀避开大家视线:“都有什么快拿出来让我藏起来!”
拾京揉着肩膀,他后背还有箭伤,琴娘扳他肩膀时,手抓到了他的伤口,拾京没吭声,四处一望,见船客们都在想尽办法藏东西,他琢磨着应该是出问题了,想了想,从袖口摸出了叶老板给的钱袋递给琴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