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便要利用自己知情的优势,让旷云野心里起疑,让他不舒服。
而现在,他的目的…似乎到达了…
第50章 五十朵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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旷云野始终想不出来, 秦慕枫说的“拜_”, 指的究竟是什么事情。
他只能想到拜访, 但这个山沟沟里,能有什么人会跟夏秦两家都交好,非要去拜访不可的人呢?
秦慕枫依旧每日跟着二人在周围乱转, 偶尔投来一种“我懂你不懂”的目光, 让旷云野心里像堵了个铅块。
他也不可能去问夏锦浓。
要是问了, 这女人也不一定会说, 但一定会笑他“是不是喜欢她”, 从而愈发嚣张地来挑逗他。
他不过是怕她跑了,又不是真…喜欢她。
罢了,过几天, 自然也就知道了。旷云野心想。
而且, 旷云野愈加笃定了一件事情。
这个女人固然跟秦慕枫没什么感情,但她拿他也不过只是个挑逗着玩的联姻对象。那天晚上,她给的惊喜和温暖, 确然只是想赢赌局的举措罢了。
她的真心,从没向他露过半分。
终究是匹小野马,总是想要跑的…
夏锦浓这两天心里也像堵了个铅块。
原本旷云野找来, 夏锦浓心里基本是能确定,野男人心里是有她的。
但现在…这份笃定成了狂风暴雨里树枝枝上的叶子,摇摇欲坠…
自从那天发现野男人似乎对和她亲近的一点兴趣都没有,夏锦浓便留了心,然后便发现…他果然是不喜和她亲近的。
不管她怎么挽他、撩他, 他始终没什么反应,甚至最近脸部的线条也愈发冷了。
也许,他真的就只是认定她会逃跑,才不得已留下来的吧。就像他说的,如果失去了和夏家的合作,和比云聚这十天少赚的,多很多倍…
时光在各自的心思里,匆匆流走。
这天,旷云野在地板被踩的“吱呀”声中醒来。
窗外还是灰的,只有远处裂开的几条缝里透出点金黄,给屋里带入浅浅的亮。
床边是空的,女人已经换好了衣服,正在行李箱边找东西。
“吵醒你了?”女人回头看了眼:“抱歉。我马上就收拾好出去了。”
“没,是我自己醒的。”男人声音还有晨起特有的沙哑:“今天这么早就出去?五分钟,我陪你。”
“哎,不必了。”夏锦浓已经找到了东西,是个透明的小瓶子,捏在手上,起身对旷云野笑了笑:“是晓红有事要我陪陪她,女孩家家的事,有男人不方便。”
声音有一丝很浅的急切,急切地不想让他跟着。
旷云野心里明白,她今天是有事了。顿了下,缓缓道:“好。”
夏锦浓仍是笑,没再说什么,走到旁边,打开手里的瓶子,在头顶上喷了一圈。
风从窗缝里挤入,经拂过女人,又拥向床上的男人。
旷云野皱眉:“你这是香水…还是来苏水?!”
风送来的味道,辛辣、苦涩混合着药感,像医院里手术台上、被消毒浸湿了的绷带的味道。
“当然是香水。”落香完毕,夏锦浓把瓶子放在旁边,“我平常都用的这个。你闻的是前调,一会,就不是这个味了。”
穿上外套,把头发捞出来,女人丢了个wink:“我走了,别想我哟~”
远处,镶着金边的缝隙越裂越大,最后大片的金光涌出,将光明铺满天空和大地。
桌上的香水瓶靠着窗,透明的瓶身折射过一道金光,在瓶边上衍出彩虹般的光圈。
旷云野忽而就来了兴趣,想知道为什么一瓶香水会是医院的味道。
男人将瓶子置在掌中,透明的一个小圆短瓶,配着黑色的圆盖和字母,朴素得不像女人的香水。
但它有一个好听的名字——ROSE OF NO MAN’S LAND(无人区玫瑰)。
无人区玫瑰…
不知怎地,旷云野想到的,并不是荒原野花,而是医院消毒的烧杯里,插着一只暗红色的骄矜玫瑰。
她的枝干是木质的硬,每一根刺都尖锐泛冷,孤梗的傲骨托着层层叠叠的花瓣,却是浓郁而血色的红。她抬着高昂的头颅,对着一室冷光,绽出明晃晃的美。
那美,是即便被折下,也不会消失,不会屈服的…
“有点意思。”
旷云野喃喃着,将瓶子放回原处,依旧反射着绚丽的光。
*
车在山间小路上盘旋穿行。
窗外的景色由黄叶渐渐变成了红岩,小路逐渐崎岖,时不时将车上的人颠得晃一晃。
“这路一颠起来,再不久就是要到了。”徐晓红扶着旁边的夏锦浓:“夏大夫,你想来这玩,怎么不叫上姐夫一起啊?”
“他今天有工作。我一个人反正也是闲着。”
“哦,那太可惜了,这边的石头可漂亮了!经常有些摄影爱好者还有什么地质队的人,会跟村里打听来这里呢。不过你是第一个来这里的医生哦,前两天你跟奶奶打听这里的时候,我还以为你也要来摄影呢!”
“我就是听人说起过,所以一直想来看看。”夏锦浓声音淡淡的,扭头看向了窗外。
车前行了一段,忽而来了一个急转,随后又狠狠地颠了一下。
徐晓红被颠得“啊呀”了一声,待平稳后,才悻悻与前面的司机说话:“这条路每次到这都要把我颠出个包。刘叔,还好今天是你开车,换别人,我不仅要颠出包,还要被颠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