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哪里是来这里嫖男人的，她在这里，分明是被别人用眼睛便已想象着对她做尽了肮脏的事情。
红鸢是这醉欢楼中有名有姓的男倌，多的是人一掷千金只为和他共渡一晚春宵。可他此时竟然有些自卑于自己的污浊，不敢上前同她说话。
莘玥手中拿着桃花糕，一上一下的逗弄着桌子上花色斑驳的猫。那猫被她逗着，也不生气，任由少女的手指从脊背一直抚摸到尾巴尖。
莘玥有些着迷，现实中的猫哪里有这么乖任人戏弄。她吸猫吸的迷糊，有一瞬都选择性的忘记了手中的猫其实是嵇聿变的。
“小姐，您是一个人来的吗？”
莘玥侧过脸，眼尾泛着浅红，似是一朵尽态极妍，开到极致的人间富贵花。
“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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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则带着面具，眼前一时失去了莘玥的身影。
他走在街道上，少女不在他身边时，他身上出尘寒冽的气场便愈发明显，这凡尘界的一切都同他分割开来。
哪怕带着面具，身边人都会下意识的离他远些，不敢随意接触他。
柏则同莘玥看的是同一条街道，可他并不觉得哪里有趣。柏则伸手将脸上的面具拿下来，放在手中看了看面具上绘着的火红狐狸。她该是玩够了，他也应该去找她了。
红烛摇曳，画尽男欢女爱的四角花灯高高挂在屋檐之下，脂粉的香气飘在空气中，诱人迷醉。
少女没骨头一般软软倚在低矮的酒桌上，身旁一身红衣的男子唇角勾着宠溺的笑意，哄着少女喝下一杯酒。
“莘玥。”
男人冷冽的声音穿透了一室靡艳的莺燕笑语。
莘玥偏过头，从外面走进来的男人身上似裹挟着冷气。莘玥脸颊酡红，娇憨的笑意带了几分醉气，“柏师兄，你来寻我了。”
作者有话要说： 柏则：要的是你，不要的也是你。
柏则：说喜欢我的是你，说憎恶我的也是你。
柏则：你纵是玩弄我，也适可而止，不要太得寸进尺了。
————
嵇聿：你已经玩遍我的全身了，不负责吗。
莘玥：发春的公猫怎么阉？
第三十二章
“成何体统。”
柏则一手提起莘玥的小臂, 蹙紧了眉。
少女身上的甜味多了些醉人的酒香, 水眸朦胧的看向他，“柏师兄对我温柔些啊。”
她反手用力一拽，柏则便被拉到她身前，“柏师兄难得来这种地方吧, 别再板着一副冷冰冰正人君子的模样了，来, 吃一杯酒。”
柏则挡开少女递过来的酒，神情更冷, “随我回去。”
红鸢看着这一切, 一开始还以为这是男子出来捉奸的。
他这时才明白，为何莘玥到了这种地方却并不寻欢作乐, 反而只是一人玩着猫独自酌饮。
这寻来的男子长得这般英俊, 确实才配得上她, 在醉欢楼这种地方，哪里又有那么多真心。
红鸢很快调整好心情, 便做好这醉欢楼内的红颜祸水, 帮她的忙, 气一气这位公子。
只盼这位公子早些开窍，让她的一番情意不会被辜负。
“小玥儿, 你想喝酒，红鸢可以陪你啊，何故找这种不解风情的冰块。”
红鸢容颜绮丽，说话都像是唱着一曲吴侬软语的小调, 修长的手指伸过，便要接莘玥手中那酒杯。
柏则一手夺过莘玥纤纤细指间的酒杯，一饮而尽。
“随我回去。”
莘玥支着下颌，眉眼间的醉意更深，春水涟漪，笑意蕴在眼波里。少女伸手缠住柏则的衣领，用力将人拉扯下来。
她摸到桌上的酒壶，细长的壶口抵在柏则的唇瓣。
“柏师兄喝完这一壶，我便随你回去。”
柏则死死握住莘玥的手腕，“你到底还知不知羞。”
莘玥眼尾嫣红，生起些青涩的媚气，“柏师兄别忘了，你师妹的命还在我手中。”
柏则手上的力气更重些，眉眼间尽是隐忍，“你偏要提她不可？”
莘玥手中还握着酒壶的把手，“你喝是不喝。”
柏则用力握住莘玥的手，似要将少女的指骨都全部掐碎，就着她的手尽数将壶中的酒饮尽，点点酒液顺着他的下颌流过起伏的喉结没入衣领。
最后一滴酒喝尽，白瓷酒壶跌在桌面上，滚了半圈。
“你满意了。”
“满意了。”
莘玥摇摇晃晃起身，不忘拎起桌子上被酒液打湿的猫，“走吧。”
红鸢看着二人离去的身影，垂下眸子，唇瓣习惯性扬起的笑弧显出几分自嘲的落寞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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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踩在青石板上，并不好好走路，非要一个一个格子的踩上去。
柏则没什么耐心的在前方看着她，也不能确定她到底是不是醉了。
莘玥抬起头，“过来，背我。”
“自己走。”
“我不要。你不背我，我就…”
“你便不救白若莲了，看着她去死。”，柏则走到莘玥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莘玥的眼睛，眉宇中带两分冷嘲。
“是，你怎么知道我要说什么…”
少女仰着头，露出修长脆弱的一段脖颈。
“你是醉了，还是没醉。”
柏则眼眸似飘进了沉沉雾霭，巷子中微弱的光照不进男人深寒的眸底，看不清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