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我们几人都在追查这女娃的踪迹,江湖上传言的最后线索是她和当今奚大学儒的次子一同进了义柯草原。”
找到青华禁轴,名扬天下,这可是人人都想要得到的。此后,闻琦年的踪迹必将会是最为炙手可热的消息。
邬图之这下有些沉不住气了。再过几日,说不定他们就会发现闻琦年如今正是身在望渚桂郡。那样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多谢义士告知我们这个消息。”释名勾起一抹肆意的笑容,抬了抬手,又送了大汉三坛美酒。
这大汉心满意足地拿着酒离开了他们的坐处,回了隔壁。他和伙伴也只是流浪九洲的闲散之人,消息灵通些罢了。今夜所讲的事都是这几日传遍江湖的新闻,并不是什么大秘密,如今为旁人解了谜,自是有成就之感,又赚得好些酒喝,何乐而不为?
待大汉走后,邬图之立即往前倾身,对着释名低声道:“你我出门绕路而行,在客栈汇合,之后再详谈此事。”
释名没有起身,狭眸中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芒,一抬眼,却接收到了来自邬图之的冷冷警告:“她不是你能动的。”
“吾心中有数,你何须瞎担心?再者,她有人护着呢。”释名听罢,晒然一笑,不屑地拎起满满当当的酒葫芦,从容地离开了房间,只余下邬图之一人坐在原地。
也对,奚咏自然会护着她……眼下,他前途未卜,身负血仇,的确是不应该插手这桩事。邬图之苦笑一声,默默地又喝了几口辛辣的清酒。
两人一前一后地分路回了客栈,拍开了门,直接走进奚咏的房间。
天字号离得较远,闻琦年还沉静地睡在被窝中,不知外界江湖已经风起云涌。
“你们做什么?”床上的奚咏被吵醒,下意识地抽出了长剑,看见是邬图之二人,这才缓缓收了回去,扫了一眼窗外浓重的夜色,声音不禁有些冷怒。
邬图之静静看着他没说话,释名则毫不顾忌,大摇大摆地在桌边坐下,将酒葫芦一搁,点亮油灯,笑道:“奚公子,你的美人可要出事了。”
“式玉怎么了?”奚咏面色一紧,翻身下床迅速披上了外裳,一把拾起自己的剑别在腰中,就要出门去闻琦年的房间。
“她现在尚且无恙。”邬图之连忙一把拉住了神情紧绷的奚咏,将他领到桌边坐下。
“但她之后可就说不定会不会有恙了。”释名摇摇头,也不再故作神秘,一股脑地把酒楼之事告诉了奚咏。
“竟有这等荒唐的消息。”听罢,奚咏不免露出一丝冷笑:“所谓的正道之人,皆披着一套虚伪嘴脸,实际上都是渴望无尽的力量罢了。为此,不惜花大功夫追查一位才十五岁的姑娘。”
闻琦年此时还算安全,不过,消息已经传出了两日,恐怕那些人很快就会发现她的所在之地。
邬图之皱眉问道:“那你如今作何打算?”
奚咏沉吟片刻,轻声道:“只怕琼城的闻宅也会被他们动手,释名,可否于暗处保护一下宅中的枝素夫人?她是式玉最亲近的人,绝不可有闪失。”
“难不成就是那个老庄主的得力手下?”释名饶有兴致地看向紧抿着唇的奚咏。
“她并非庄主的手下。”奚咏有些冷酷地一口否定:“青华禁轴绝不在式玉身上,这十五年来,从未在她处。”
“你确定?”释名撇了撇嘴。
“以我之性命做担保。”这句淡淡的话一出,令邬图之眸光一颤。
奚咏平静转头道:“还请释名公子相助,若有要求,直接提出即可。”
释名的目光在奚咏和邬图之两人的身上打了一个转,忽然扬起了笑容:“你这么说,吾哪有不答应的道理?只不过,你当真能接受吾的要求?”
“无妨,请说。”
“吾要你……”释名伸手拨弄着桌上的酒葫芦,懒懒说道:“和吾一同毁了这些虚情假意的江湖中人。”
邬图之斜过丹凤眼,这算是什么要求?以奚咏的性子,估计很乐意让那些威胁到闻琦年的人遭殃。
“一言为定。”
果然,奚咏答应得很是直接,又再专门强调道:“闻宅就位于在下家府的旁侧。奚家尚且算得上是积累深厚,又有我大哥守着,绝非江湖杂碎一时半会能动的。只不过就是怕在下家中之人护不好闻宅,所以还请你多花心思,定要好好护住宅子中的那名夫人。”
“如此,那明日一早,吾就走。”
释名喝了两口酒,继续叹道:“这些年来,吾最是看不惯那些所谓正义的人,巴不得他们全死光了才好。如今空闲,无事可做,吾便索性答应了你,不过,事后你与吾一同把那些人杀来取乐,如何?”
奚咏面无表情:“这是自然。”
他只愿把闻琦年保护好。
当然,这些事都还先不急着告诉她,免得她费心。
首先,要把追到桂郡的一干人通通抹杀。
这夜静悄悄地逝去了,同样逝去的还有原本宁静的氛围。
次日,释名一大清早就以“云游四海”的理由告辞离开,只有邬奚二人心知肚明。
而从默还是一如既往地跟在闻琦年身后套近乎。
看着他那副眼睛亮晶晶的样子,一贯不爽的奚咏却再没有空闲去生闷气,他在清晨就打点好了一切,此时正准备出门去解决那群歇在桂郡,意欲追查闻琦年的江湖散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