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如死狗。
孟柳轻松在他的口袋里找到了药。
“是这个吗？”
“嗯。”
孟柳倒来水，“吃几颗？”
此时的他话都说不完整了，小心翼翼伸出一根手指头。
“你有胃病还这么喝酒？不要命了？”
吃了药的吴莣精神还是不好，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如果不是他的呼吸匀净，孟柳都以为他已经狗带。
孟柳把西装捡起来搭在他的身上，“我去叫吴恩，你好好休息一番。”
“不用。”吴莣的声音沙哑，模样孱弱像只可怜的猫一般。
“他有事，我让他先回去了。”
“那我去找威尔。”威尔就是孟柳的合作伙伴，也是吴莣的共同朋友。
“不用麻烦他。”
吴莣摇摇头，用虚弱地声音说道：“就一会儿，我躺一会儿就好。”
从头到尾，他都侧背着她，一言不发。
沙发不大，他高大的身体只能佝偻地躺着，从她的角度看着可怜又无助。
纵然知道这人的演技很好，但这一刻，她还是看到了他下巴的汗水。
她扯来面纸，想了想，又递给他，“真的不需要去医院？”
“老毛病而已，不必费心。”
“……”
草。
孟柳这根直肠子实在是受不了了。
吴莣这阴阳怪气的语气，她真的很想给他一个过肩摔。
“吴莣，你这是不是一直要这样背对着我说话？”
男人哼了一声，勉强转过身来。
她还没说话，只见他又用单臂挡着自己的脸，一副不想面对现实，也不想面对她的样子。
她喵的。
就当她是好心当驴肝肺。
孟柳蹭的站了起来，“行，我知道你不待见我。我也不在这里讨人厌了。”
孟柳转身就要离开。
就在这时候，手腕一紧，男人的手忽然伸过来，抓住她。
“不要走。我……我不是不待见你……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话……我怕你讨厌我，讨厌我说的每一句话，讨厌见到我。”
说这话的时候，吴莣的手臂放了下来。
他的眼睛水汪汪的，一如当年的清澈。
他像一只孱弱的小鹿，在凶猛猎人面前害怕迷茫又绝望。
“所以……我不说话，你可以不可以再这里多呆一下？”
顿了顿，似乎害怕孟柳不答应，他缓缓放开她的手，声音更加低了几分，“一下，可以吗？我可以给钱。”
孟柳：“……”
草。
孟柳本来只是有些心软，想着陪一下这个算是老朋友的男人应该没问题。
但没有想到吃了药的吴莣很快睡了过去。
他睡得无知无觉，像个天真的孩童一般。
孟柳绝对相信，这个时候她就算是捅他一刀，他也绝对不会醒来的。
毕竟猛虎只会在亲近的人面前睡着。
她想离开的，却被他小心翼翼抓住了她的裙摆。
他这般小心翼翼，无助又可怜，像洁白的羔羊一般。
纵然知道那只是她的错觉，但孟柳还是忍不住心软。
没有人会对一只无辜的羔羊痛下狠心。
仔细一看，这只羔羊眼角下全是乌青，好像很久没有睡好觉一般。
再次回忆一下，重逢后，他似乎白了几个度，也显得他眼角下的乌青更加明显了。
他应该没有好好休息过。
孟柳叹息，身体有点冷，她扯来自己的披肩，轻轻搭在吴莣的身上。
吴莣睡了不到一个小时就醒来了。
吃了药又睡了一觉的他精神好了很多。
孟柳关了手机游戏，看他揉着眼睛一副茫然的样子，心中多了一分柔软。
“睡醒了吗？我送你回家。”
“不用，我自己开车。”
一睡醒，吴莣又变成了那个刻意疏远的高傲吴莣。
孟柳理了理有些褶皱的裙摆，“少给我废话，如果你这大半夜还能在这荒山野岭找到代驾的话，我就让你一个人回去。”
吴莣手机没电了，孟柳的也是。
先前玩了一阵子手机游戏，成功关机了。
上了车，吴莣自发自地绑上了安全带。
这幅颤巍巍的样子，倒不是演出来的。
他对她开车，的确是阴影很大。
“放心，我现在开车慢了很多。”
话没说完，孟柳脚下一个猛踩，车离弦一般地驶出。
吴莣脸色苍白，心中大概有句草泥马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对了，送你回半月湾吗？”
吴莣摇头，“没有。送我到伴山公园吧。”
孟柳听威尔说过，那边是新开发的高档公寓区，就挨着吴氏集团没多远。
“你住那里？”
“嗯。”吴莣声音淡淡，不知道为何，情绪又低落了下来。
孟柳自觉没趣，也不再说话。
在一路沉默的情况下，孟柳的车速更快了。
下车的时候，吴莣脸色白纸一般。
走路都踉踉跄跄的。
孟柳看他那个样子实在不对劲，上前一步准备搀扶他，却被他抢先一步，走到路边的垃圾桶大吐特吐起来。
“抱歉……我不知道你居然还晕车……”孟柳有些小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