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月明抓起一把香茅,继续往火里抛。
火光熊熊,她十指纤纤,抓在粗糙的香茅上玉一般的白皙润腻。
萧迟一抬头,她映着火光的柔美面庞就跃入眼帘,格外清晰。
他有些怔怔。
王鉴喜道:“还是王妃娘娘有法子。”
他见萧迟看着裴月明出神,望望这个,瞄瞄那个,忍不住小小声:“娘娘待殿下真好。”
恐怕不会再找到第二个了。
王鉴瞄了萧迟一眼,很小声:“其实您们俩在一起也没什么不好的。”
萧迟一愣,惊诧侧头:“胡说八道些什么呢?!”
下意识驳出一句。
然后。
他发现自己并不排斥。
心里一慌。
下意识望了裴月明一眼,她丢着一把香茅往后退了一步,发现他看,冲他笑了笑。
眉眼弯起,柔美的面庞暖色一片。
萧迟闪电回头。
心无端“怦怦”狂跳。
他忙甩甩头。
不是的。
王鉴一个太监懂什么呢?他真听就傻了。
“你不坐过来么?”
裴月明远远喊他:“这边没蚊子了,里头大概还得熏一下!”
萧迟忙回:“不用,好多了!”
胡乱回了一句,低头见王鉴睁大眼看着自己,他踹一脚,“胡说八道的奴才,赶紧去帮忙啊!愣这作甚?”
作者有话要说:开始了,开窍进行时!
再也找不到一个对你这么真心好的人了,小迟子你就从了吧哈哈哈哈哈哈,枕大腿爽不爽鸭?
第67章
王鉴“哎呀”一声, 捂着屁股跑过去了。
萧迟坐了下来。
边上小几有个茶盏, 他端起来把冷茶一口气灌了下去。
心跳这才渐渐恢复正常。
摸了摸心脏, 他觉得自己刚才肯定是被王鉴吓着了, 这个奴才, 冷不丁在旁边出声,吓到他了。
没错, 就是这样。
帐篷里乱哄哄的, 烟熏缭绕,但效果也是很不错的, 这香茅草烧了大约一刻钟,再听不到那种让人烦躁的“嗡嗡”声了, 蚊子跑光。
裴月明吩咐把篝火灭了,转到外面继续焚,等了一阵把烟雾放一放, 她就吩咐把帘子落了。
帐里还有些烟熏火燎和香茅草的味道,但对比起蚊子大军,这些是完全能够忍受了。
裴月明拍了拍手,过来:“怎么样?”
她打量两眼他脸上的红包, 啧, 连眼皮子都有, 真惨啊,她忍笑。
萧迟挠一把麻痒的手背,裴月明坐在他隔壁,他忍不住抬睑瞄了她一眼。
白生生的脸颊和颈脖, 沾了点点黑灰和汗渍,她接过王鉴拧的帕子,正侧头在擦。
其实自从知道她喜欢自己后,萧迟总会不由自主去关注她。
关注她的举止言行,语笑神态。
只是今日,总觉得有那么一点不同,刚瞥到她的脸,他忽就想起王鉴那句话,连忙移开。
随即反应过来,怎么了这是?
有什么好不自在的?
都怪王鉴!
想到这里,他又瞪了王鉴一眼。
王鉴:“……”
“愣着干什么呢?还不过来伺候!”
王鉴连忙小跑过来,绞了巾帕给萧迟擦脸擦手,十分讨好冲萧迟笑。
“笑什么笑?”笑得这么渗人。
王鉴忙抿紧嘴巴。
裴月明擦好手脸,抬头就见萧迟对王鉴横挑鼻子竖挑眼,无奈摇头:“行了,快点睡吧。”
她吩咐王鉴去扬一扬被褥,把他成功打救出来了。
因马车位置局限,只临时拆了南窗和东窗下的两张矮榻出来,榻很小,就够睡一人,王鉴吩咐人一边一张拼好放着。
分两床,挺好的。
萧迟栽躺下了,他没有再想什么,他真的累了,两天几乎没阖过眼一路颠簸。
拉了拉被子遮住口鼻,熟悉的气息触感遮挡了刺鼻的焦味,他几乎是下一瞬就睡了过去。
……
这个小插曲就这么过去了。
萧迟次日也没想起来。
因为有非常重要的正经事。
沉沉睡一夜,东边刚泛起鱼肚白,大家就醒了,匆匆穿衣梳洗准备早饭,争取天亮前打理停当。
萧迟一个鲤鱼打挺起身,也紧着收拾起来。
夏日天亮得很快,匆匆吃完早饭,已天光大放,留下王鉴等收拾,萧迟率人直奔大堤。
想知道有没有人贪腐,检测大堤是最有效的法子。作为做总预算的负责人之一,不管是萧迟和裴月明都很清楚,预算还是比较精确的,并没多少富余。
想贪腐,只能在质量上做文章。
裴月明登上大堤,底下浑浊河水拍击大堤,隐约能看见水底嶙峋的怪石,往上远远似乎有沙丘,芦苇丛生还有个破败的小码头。
她身后,大堤,格堤,撑堤,月堤,砖石和黄土新筑的而成,杂草青苔都不多,还新簇簇的。
检测工作已经开始了,这个裴月明不是专业没法判断,她跟在一个老师傅身后帮忙记录数据。
她是很希望能成功检出猫腻的。
但显然结果并不如人意。
老师傅目测,步测,再伸出大拇指细细比量,初步结论,大堤并没有缩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