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死，也是死得其所。
“有时我觉得人类很懦弱，有时我又觉得他们很勇敢。”凌奕看着一个个年轻弟子脸上意气风发的样子，似有感慨。
宋若妍坐在轮椅上，浅笑了一声：“人类是很复杂的生物。”
凌奕赞同点头。
他们要前往的地方是一个废弃的小镇，那个地方有着无数传说，普通人一听到这个镇子的名字，那都是避之不及，哪里还会进去找死。
但对于天师来说，这就是一个历练的最佳场所。
“这个监控摄像头有天师的法力加持，不会受到影响的。”有人见宋若妍一直看着镇口的监控摄像头，以为她有什么疑惑，便好心帮她解答。
宋若妍道了声谢。
那人挠了挠头，反倒自己有些不好意思了。
宋若妍和凌奕这个搭配放在一众年轻天师里，确实有点奇怪。
坐着轮椅的柔弱少女和一个看不透的冷面天师。
宋若妍对着凌奕勾了勾手指头，凌奕附耳过来，上一秒还冷若冰霜的脸，下一秒就冰雪消融了。
“你说，是我们的直播镜头厉害，还是这个监控摄像头厉害？”
直播镜头好像听到了宋若妍说的话，故意在她面前晃了一圈，似是控诉的样子。
宋若妍对着镜头，莞尔一笑。
比赛里，这个直播镜头也跟了她很久了，好像她的宠物一样，有点可爱。
而直播间里，一片阿伟反复去世。
从镇口的布置看来，这地方应该不会有什么很大的危险。能有监控摄像头，说明背后有别的天师在盯着，而且只是一场大选，参加的都是年轻一辈的天师，要是出了什么事，那这一辈天师岂不是就断层了？
宋若妍相信，天师一族不会傻得为了一个法阵就牺牲了一整辈的年轻天师。
众人到达镇子的时间是上午十点，大选的规则是在镇子里呆满三天，然后安全出来。
废弃镇子里，除了他们参加大选的天师之外，空无一人。
阳光充足，洒在路边和房屋顶，除了没什么人气之外，一点也看不出来这是个鬼镇。
凌家的弟子好像都不愿意跟宋若妍为伍，刚进入镇子里，就四处分散开了。宋若妍的身边就只有凌奕跟着，其他世家的弟子不知道他们这是什么情况，小声腹诽他们凌家真乱，也绕开他们走了。
宋若妍并不在意这些，反而还觉得和凌奕单独相处更加轻松呢。
“去打探一下消息吧。”宋若妍随手指了一家，让凌奕去敲门。
虽然这个镇子说是没有人，但这个世界嘛，除了人，可能还会有别的什么东西住在里面，他们是外来人，还是要客气一点。
凌奕走到门口，刚抬起手，门就自己从里面打开了。
一个穿着深蓝色天师服的青年站在门口，他的眼底还有着一圈黑眼圈，五官也很普通，像是丢进人群里就找不到的那一类。他的身材偏瘦，不高，比起凌奕还矮一个头，天师服穿在他身上有些空荡荡的，而且看起来岁数也不大，跟宋若妍差不多。
青年好像也没想到门外会有人，眼底的笑意在触及外人的时候消失殆尽。
“莫影，外面有人吗？”屋里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被唤作莫影的青年应答了一声，“嗯。”
宋若妍转着轮椅，来到他的面前，微仰着头，介绍道：“我是宋若妍，他是凌奕。”
指着自己身上白色的天师服，“凌家的人。”
莫影知道她，凌家的养女，出门都要坐着轮椅，很好认。
他的视线落在凌奕的身上，也认出了凌奕。
这一辈的强人之一，凌家族长的长子。
里面的人注意到门口的动静，朝这边走过来，看到宋若妍和凌奕，也很快认出了他们。
“你们好，我是莫辰逸，他是莫影。”
这位莫辰逸和莫影穿着一样，但是和莫影的气质却大相径庭。他的皮肤偏小麦色，头发微卷，五官俊朗，说话时声音往上扬，中气十足，很有活力。见到陌生人打招呼也是笑着的，好像没什么烦恼和忧愁，逢人就笑。
听到莫辰逸的名字，宋若妍心里想：这么巧？
宋若妍去调查过另外三个被收养的孩子，记住了他们的基本情况，可以说，四个孩子里，过得最差的就是她了。
面前的这位莫辰逸也是四个孩子之一，被天师世家里的莫家收养在主系，族长将他视为己出，待遇也跟主族的弟子没什么两样。
同样是收养，宋若妍就被凌家的弟子排挤在外。
“你们也是来调查的吗？”莫辰逸一手搭在莫影的肩膀上，勾住他的脖子，拉着他让开了门口的位置，示意外面的两人进来。
莫影的目光落在他垂在自己胸前的手腕。
“嗯，想看看屋子里面是什么情况，有没有什么信息之类的。”宋若妍顺着他的话题聊下去。
莫辰逸点点头，问他们：“要进来吗？”
莫影看向莫辰逸，眉头微微皱起，欲言又止的样子。
宋若妍低头看向脚边的门槛，还没开口，身体一个悬空，就被人抱了起来。
凌奕轻轻松松地抱着她，跨过了门槛。
“进来看看。”凌奕在宋若妍的耳边低声说。
宋若妍还在想为什么凌奕会进来，如果是平时的话，他应该也会问问自己意见什么的，这样看来，应该是有什么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