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远没有说话,猛吸几口烟。
弟弟也应该和他差不多大,若在她身边的话,会还是那个很听她话的弟第,都上大学了。
我们最年轻的一
面,会存在永远不再相见的人脑海里。
从何时告别,便留在了那年。
坐上公交车,路过一片片住宅区,无数的房子里,亮着灯,有许多人的故事在上演,我们不曾参与,只是共同平行发生着。
下车后,她在站台,买了一束花,白色的铃兰,抱在怀里。
仲桉,在这座城市里,有属于我们的家吗?
也许以后,我们会在一起。
也许以后,我会在离你很遥远的地方生活。但我都会好好的,像今天这样带着花回家。
不管你在哪里,你都在我心里。
便是永得。
岳仲桉的车,行驶在霓虹闪烁的高架路上。
车内,冷气有些过低。岳平然咳嗽了两声。从机场出来,父子二人都不说话。
岳仲桉伸手将冷气关了,打开车窗。
风徐徐灌进来。
或许是看儿子主动体谅关冷气这个动作,岳平然当作是儿子的关心,开口道:“最近流感,你多注意,养伤期间不能咳嗽。”
“送你去我订的酒店,尽快回美国吧,我们没有什么好见面的。”岳仲桉低哑着嗓音。
这句冰凉的话,将岳平然想要的父子热情给浇透了。
“不去酒店,我回家。”岳平然恢复往日的严厉口吻。
“年纪大了记性不好很正常,我提醒你,我妈死之前,你和她办理离婚手续,除了那所宅子,其他资产都归你。所以,现在,那是我的家。你的家,在美国。”岳仲桉流利冷静地说,这番话,在他 脑子里,转了无数遍了。
“我、是、你、父、亲。”岳平然一字一字地说。
“生物学上的父亲。”岳仲桉冷笑着摇头。
“你和那个女人住一起?”
“我们结婚不会邀请你。”
“她接近你是有目的的!你这次差点送命……”岳平然从后排座探起身,情绪激烈,欲言又止。
“第一次见,你能对她有这么多恶意怀疑,挺符合你阴险狡诈的性格。”岳仲桉反讥。
“不是!”岳平然果决道。
“那栋宅子我借给朋友住,你别去打扰了。”岳仲桉说着,打着方向盘,下高架,驶向右前方的酒店。
“她父亲是不是叫林贡之……”昏暗之下,岳平然压抑地说。
岳仲桉闻言一震。
车急急刹停在绿化带旁。视线尽头,是幽长的黑夜。
第八章 为了你,我甘愿受苦
人生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前面四苦,是命。后面四苦,是你。
她抱着铃兰花束,慢慢走上楼,没有乘电梯。
爬楼当做运动锻炼下。想到在澳洲与他逃亡时,真恨自己平日运动过少,跑得不够快。
嗅着铃兰的芬香,边想等会儿见到他,要主动给他一个拥抱。要好好工作,好好生活,好好相爱。
换而言之。
热爱生命,热爱生活,热爱你。
“你”是仲桉。
仲桉,自和你坦诚一切后,我变得特别紧迫,那种紧迫要去努力,要往上爬的心。我必须要努力,那个如蜗牛爬行的自己,见你就在前方等着,于是便脱下壳跑了起来,我要跑快一点儿。
她边想着,脸上挂着盈盈的笑,加快上楼的步伐。
明天终于要上班了,挺长时间没看到那群动物,她真想念小家伙们。
爬完楼梯,她腿发软,额上冒汗,打开门,想向他得瑟一口气爬上来的光荣事迹。
客厅不见他的身影。还没回来吗?
她上楼,见书房门虚掩着。
“在看什么呢?也不去房间休息。”她将铃兰放在他书桌上,走到他背后,环抱住他的脖子。他身上淡淡的尤加利气息,让她闻着就很安心,想这样埋在他肩膀上睡去。
他合上手里握的相册,故作镇静,轻轻抚过她脸颊,问:“以前的照片,你要看吗?”
她痴笑。
“我看相册的话,整本看完就看得
清你。万一看到你和前女友的合影,我要添堵。“她将相册替他放回书架。
他暗自松了口气,还好她没有要看。
“没有前女友照片。”他慢慢地说,朝她招招手。
“才不信呢,你这样的男人,没谈过恋爱?那可得怀疑你的性取向了。”她笑,双手同时牵起他的双手。她站着,他坐着。
他略微仰视她。
“我性取向很正常,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他眼里夹着一丝坏笑,却又戛然而止,眼神暗淡下来。因为他想到相册里的那张照片。
她未觉察,心跳加速,有些慌乱。
他见状,摩挲着她温热的掌心,转移话题说:“逗你的。上一段感情,是我大学时谈过一个女朋友,很短暂,没有什么合影。”
“打住!不许回忆了。”她比划停止的手势。
“嗯,那段感情早释怀了。最深刻不能释怀的,还是对初恋的记忆。”
“你也有不能释怀的初恋……”她酸酸地说。
“所以我和她重逢了,我想一辈子都不释怀。”他说完,看向墙上那幅画,丁香从中她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