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书瑜摇头,轻轻拉他重新躺下来,然后闭眼靠在他胸.膛上。
男人亲了亲她额角, 手搭在她后背安抚地轻拍。
很快她又重新睡了过去。
……
关于胎儿的性别,两个人曾经随口讨论过几句,最后一致说顺其自然,儿女都好。
但温书瑜知道他内心最想要的还是女儿,而两边的家人虽然不在她面前提, 她凭借了解也能猜出来大家都很希望来一个“小公主”。
她父母和梁宴辛的母亲是因为养儿子养够了,两个哥哥是爱屋及乌,想看见一个缩小版的“妹妹”。
在这种情况下她有点哭笑不得。
“好啦,耐心等等吧,答案几个月后就揭晓了。”她对众人说道。
然而宝宝的性别无可避免地关系到两个问题,一个是无关紧要的婴幼儿用品的准备,另一个则比较重要了。
为了取名,一群人集思广益,简直操碎了心。
最后是梁宴辛给出的结果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温书瑜看着他明明得意却又佯装淡然平静的模样觉得又感动又好笑。
她又去看纸张上的那六个字。
梁之语。梁之遇。
末尾的字谐音她名字里的“瑜”,“之”字形同纽带,将首尾两个字牢牢地维系在一起。
或许是心有灵犀,温书瑜看到这两个名字的第一眼就想到了这一层寓意,事实证明梁宴辛也确实是这么想的。
“是女孩就用前面的,男孩就后面。”
“两个都好听。”温书瑜心满意足地说。
别墅里早已设置好婴儿房和游戏室,一切婴幼用品也都准备好,至于生产时的医生、医院也早早安排妥当。
可以说是万事俱备。
某个上午,温书瑜在医院发动了。
虽然万事俱备,但所有人依然紧张得不行,这时候没人还有心思去牵挂所谓的“谜底”,全都等在了产房外。
“行了,放松。”温朗逸拍了拍梁宴辛的肩膀。
后者沉默紧绷得像一尊石膏像,一直盯着产室紧闭的门。
“你手先别抖了再说我。”半晌,他毫不留情地淡淡道。
度秒如年。
等产室的门终于打开,梁宴辛脸上的神色才瞬间活泛起来,仿佛从雕像变成了活人。
他立刻起身就要往里走。
“梁少,先等等,还不能进去。”医生和护士忙将他拦住,也将后续跟上来的众人一并拦在门外,“诸位请别担心,我们是先出来报喜的。母子平安,现在状态都很好。”
梁宴辛心思根本没在孩子的性别上,只来得及听进去“平安”和“状态很好”几个字。但眉头却依旧紧蹙着,沉声问面前的医生,“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人?”
等医生给了答案又重新回到产室后好一会儿,他才蓦地一怔,对刚才遗漏的信息后知后觉。
母子平安。
于是,梁之遇小朋友就这样来到了这个世界上。
*
宝宝生下来之后,大家才发现还没取小名。
“叫困困吧。”温书瑜美滋滋地说,“跟我的小名多搭啊。”
一个眠眠一个困困,听着就像母子。
“这个名字好!小孩儿嘛,多睡觉长得好,这名字还可爱。”余音容笑容满面。
生下困困之后温书瑜在家休养。一天中除了喂母乳需要她亲力亲为之外,许多事都被佣人和梁宴辛分担,所以还算轻松,唯一一点甜蜜的负担就是孩子实在太黏她了。
不是她喂母乳的时候,许妈会抱着孩子用奶瓶喂奶粉,但她发现困困一定会伸出一只软绵绵的小手做出抓握的动作,直到她把那只小手握住。
这样他就安分了,满意了,会好好喝奶了。
再比如,虽然困困相较其他同龄宝宝而言已经算很乖了,但只要睡觉时她不在旁边就一定会哭。
哭声很少嘹亮刺耳,多数时候都是哼哼唧唧可怜兮兮的,温书瑜心软无法抵抗,加上母爱泛滥,所以不管是白天晚上都让宝宝挨着自己睡。
母子两个都很满意这种状态,唯一一个对此很有意见的是孩子的父亲。
梁宴辛已经记不清自己有多久没抱着妻子睡过觉了。
父母谁在一块儿让孩子睡一边的事说不过去,也让人放心不下,所以每晚他们中间必定躺着一个一身奶味的小娃娃。
而她就像看不见他的存在,每晚都只会低头柔声和孩子说话,再逗他玩一会儿。
床头灯光线柔和,面前已经成为母亲的年轻女人低着头,黑发从肩头滑落,被她纤细白皙的手指别在耳后。
她唇角微弯,眉眼温柔,轻声细语。
梁宴辛就这么定定地看着她。
在他眼里她还是个不该有任何烦恼的小姑娘,现在却转眼就成为了他们孩子的母亲。
怀孕时的辛苦和生产后的憔悴都还历历在目,这让他觉得自己不管怎么对她好都没办法弥补。
她给了他一个家,给了他家的一切。
一个他爱的、也爱着他的妻子,一个他们的孩子。
在这个年纪,他忽然觉得自己此生已经圆满了。
他知道她只想要一个孩子,而他也不想她再经历一遍这样的痛苦与风险……他的确是做了点什么,但是现在可以先不用说。
忽然,面前的人抬起头看他,四目相对,温书瑜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