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口中的一次两次,指的就是他迎娶陈氏,以及这次苏阮带人跪于宫门前,逼迫明宣帝审了薄家和二皇子,闹的京中大乱的事情。
明宣帝不动他,一是因为他的事情没有触及明宣帝底线,二也是因为无论是陈氏的事情,还苏阮这次的事情,谢家都无错。
谢渊披了个为了保全苏阮母女的皮子,明宣帝不想让天下人指摘,就不能去动给忠臣妻女提供了庇护的宣平侯府,甚至在某些方面来说,他还要嘉奖谢家才是。
可是一旦宣平侯府和谋逆造反扯上了关系,那到时候可不会像是这两次一样高拿轻放。
帝心难测,谁也不能保证到时候明宣帝会不会将这两次的事情,一并跟谢家清算。
谢渊紧抿着嘴唇,懂了林罡的话后,沉声说道:“多谢林大人提醒,我知道了。”
林罡摇摇头,开口:“你也不必谢我,你我既然同来嶂宁,便已经绑在一起进退随行。”
“越荣这边,谢侯爷记得找人去调查一番。”
“他们父子如果真有问题,想必今日来此之前便已经准备好了说词,甚至扫干净了首尾。”
“谢侯爷也不必直接与他们翻脸,去追查他们和薄家的事情有没有关系,也不必去查两年前的事情真假。”
“你只需要让人暗中去查查,他们在嶂宁的生意做的有多大,还有这城中其他权贵和百姓对待他们父子的态度就行。”
谢渊闻言怔愣了片刻,就明白了林罡的意思。
如果越家生意不大,那也就算了,有些事情可能是他们误会。
可如果他们生意很大,甚至于这嶂宁城内的其他人对他们忌惮颇深,而且越荣如果收容了当初水寨中人的话,那么越荣刚才的那些话就定然是在说谎。
谢渊沉着眼点点头说道:“好,我会让人前去。”
……
谢渊跟林罡聊过之后,就让人去暗中查越家的事情,一边写信回京,只是动笔时,他却有些迟疑。
谢老夫人对当年水寨那些人的感情非比寻常,其中未芜的父亲还有越荣,是谢老夫人多年挚友。
谢渊和越荣虽然不熟悉,可是他却也是时常在谢老夫人口中听到越荣父子的名字,而且也知道谢老夫人这些年时常会跟越荣通信。
如果越荣当真有问题,就代表薄家的事情跟他有关系,那么他这些年跟谢老夫人的交情有几分真假,恐怕是个人都能猜的出来。
谢老夫人重情义,他贸然写信回去,谢老夫人恐怕也不会相信,而且关键是他们这边没有任何证据,如今也只不过是他和林罡的猜测而已。
谢渊迟疑了一下,笔尖微转,那写给谢老夫人的信,便成了写给谢勤和祁文府的。
两人一人一封。
谢勤的信中,是关于越荣的,让谢勤先探探口风,再思量着是否要将此事告诉谢老夫人。
而祁文府的信中,则是有关薄家屯兵的疑惑,包括谢渊和林罡来了之后,发现薄家屯兵的数量和他们所送来的东西对照不上的事情。
谢渊想让祁文府寻个机会,在京中想办法去见薄锡一面,询问一些东西。
等谢渊将信写好之后,便用红漆密封,派了身边贴身心腹,将两封信连同送去给明宣帝的折子一起,快马加鞭送回了京城。
第268章 信
临近年关前,京中又下起了大雪。
年前本该是最为热闹繁忙的时候,可是不管是朝中还是京中,却都看着格外的冷寂。
大雪纷飞之下,像是在积聚着什么一般,四处弥漫着一股压抑至极的气氛。
京中那些百姓都是在盯着朝廷,等着荆南之案的结果,而朝中那些人更是因为薄家和二皇子的事情,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就连平日里上朝之时说话的声音都小了几分。
人人都是小心翼翼,不敢有丝毫行差踏错,就怕自己受了此事牵连。
谢勤和祁文府接到嶂宁那边送来的信时,已经是好几天后。
夜里下了场大雪,谢勤和祁文府来看苏阮的时候,苏阮正坐在窗前画着院子里的红梅。
橘子蜷在苏阮腿边,前爪和脑袋搭在苏阮腿上,尾巴有一搭没一搭的来回轻晃着,突然它抬头起来,扭着脑袋望向暖帘那边,先是“喵”了一声,然后就蹦了起来,快步从榻上冲了下去。
“橘子!”
苏阮连忙开口叫道。
那边暖帘掀开后,门帘旁边同样传来一道温和叫声:“橘子。”
两道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苏阮听到声音愣了下来,抬头就见到祁文府从暖帘外走了进来。
他穿着一身儿石青色披风,身上染着外间的寒气,而发梢上还能见到一些落在身上尚未融化的雪花儿。
橘子绕在祁文府腿边“喵”、“喵”直叫,前爪攀着祁文府身前的袍子不放,一副想要爬上去的样子,只是它长得太圆了一些,刚攀上了一些爪子就吃不住力,直接“啪叽”一下掉回了地上。
祁文府见状忍不住低笑出声。
他弯腰将橘子抱了起来,在手里颠了颠:“小胖子,又重了。”
“喵!”
橘子难得热情的舔着他的手。
“这猫儿和祁大人倒是亲近,往日里府中的人,除了阮阮之外,可是谁都不让抱的。”
谢勤的声音从后面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