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两兄弟被这妯娌俩洗脑得甚至出现了一种皇帝死得真不是时候的想法。
安安静静的又喝了一杯热水, 柳婉玗掩唇打了个哈欠。
大嫂看见了,“弟妹困了怎么还过来,厢房还空着弟妹睡会吧。”
柳婉玗摇头拒绝了她的好意,“我跟着他过来的, 大嫂怎么也起来了?夜里寒还是要多休息。”
大嫂看向沈尤钦“你大哥叫我起来的。”大嫂在两兄弟间来回扫视,“你们是有什么事吗?”
大哥不出声, 小弟只好干巴巴的开口:“……皇帝驾崩算吗?”
柳婉玗默默插刀,“你现在是一介布衣, 皇帝驾崩跟你有关吗?”
“算了,都回去睡觉吧。”
皇帝驾崩的太突然,虽然宫里一直有小道消息传皇帝病不久矣, 但大多数人一直以为这不过是谣传罢了。等人真的死掉的时候, 京城一下子乱了。
朝官再也睡不下去了, 连夜爬起来和相熟官员商议。
也有人想进宫一探究竟, 然而宫门口站了一列带刀禁卫,隔老远就听见一位大嗓门的官员在那处嚷嚷。
“你们竟然敢拦本官!”
“柳妃娘娘有令, 凡闯禁宫之人格杀勿论!还请大人莫要为难我们。”堵在宫门前的禁卫首领一板一眼的说。
“当真可笑, 她一介女子竟敢干涉前朝,本官乃当朝二品,我倒要看看敢不敢动我一根手指头。”
禁卫首领瞟了他一眼,然后将目光落向别处。
官员瞬间被这一眼激怒, 想也不想就伸掌去推他,“你给本官让开,不过是一群奴才还真敢蹬鼻子上脸拦着本官!”
然而禁卫一动不动,酒囊饭饱的官员却因为冲劲太大猛地向后退了几步,跟着官员的家丁们手忙脚乱的冲上去扶自家大人。
一旁的禁卫眼神疑惑的看着眼前乱成一团的人们。
这处动静闹大了,也引来了不少人。
“哟,这不是庞大人嘛。”不远处停下一驾马车,来人声音清亮,却引得庞飞一阵生理反胃。
忍下厌恶,庞飞皮笑肉不笑“斐小弟也要进宫啊。”
“不,我是老远听到这有恶犬在吠叫,”斐君染垂眸一笑,接着说:“庞大人也知道我这人是最见不得狗的。”
“何况还是在这种特殊时候,我自然不想有畜生吵了陛下安息。”
“庞大人怎么脸色不太好,不会是疯狗上身了吧。”斐君染毫不在乎,甚至是笑嘻嘻的就像在开玩笑一样。
庞飞脸上的青筋一根根跳起,“斐君染本官劝你凡事留一线,否则以后有你后悔的。”他何尝不想破口大骂,但斐君染这人身后的老爷子还不是他现在能惹得起的。
斐君染笑笑,看着就是没放心上,“现在可否能入宫?”这话是问禁卫。
“回大人,还不能入宫。”
庞大人又在一边嚷嚷起来,“陛下驾崩,我等朝臣为何不能进宫,后宫妇人如何能当政,你给我让开!”回答他的是禁卫出鞘的泛着深深寒意的大刀。
斐君染又笑了,“庞大人怎得吃香如此难看。”
“想动不该动的东西,也要看你有没有那个命啊。”
豆大的汗滴从庞飞的额头冒出来,突然之间庞飞有一种裤子都被脱干净的寒意。
说话间,宫门口又停了几辆马车,出来的人中有两位宗室之人,庞飞看见那两人后,安全感倍增,裤子一下子又穿回来了。
“琮王您可来了。”
不同庞飞阿谀谄媚的模样,为首的老者很淡定的向行礼的众人点了点头。
陛下驾崩的消息不过传出一个时辰,就有人这么着急的把宗室的人请来,这意思就值得深究了。
宫里的太监像是卡着时间过来的,脸上哀痛,“各位大人请随我来。”
此时的庞飞如同得了胜的公鸡一样,从退开的禁卫面前仰头摆首的进去,活像待在琮王身边的一条狗。
养身殿里哭声一片,甭管是否真心,进宫的人都挤下两滴眼泪。
等跪了好一会后,从侧殿里出来一素衣女子,体态纤弱被身边的宫女搀扶着,面色惨白眼中带泪,是一幅弱妇人的模样。
本在殿中等得不耐烦的官员见这一幕后消了不少气。
“娘娘,微臣斗胆敢问陛下是……”
柳妃弱弱的撑着桌角站定,悲从心来,落下两行清泪,哀声断断续续的说:“陛下郁结于心,已然归天。”
众人对这解释面色各异,皇帝没有子嗣,如今他身死,这皇位,几人眼神隐秘的扫过跟来的两位宗室之人。而对面前柔弱的柳妃,有人眼中带着鄙夷,出了事就知道哭。
柳妃不负众人想法,微向后退了一步,身子一下子软了下去,看着是因悲伤过度昏了过去,她身边的宫女立马将人扶住,抬了轿辇早早的送回宫里歇息去了。
这夜殿里的宫女换了一批又一批,朝臣不顾皇帝尸骨未寒闹得不可开交。
庞飞围着那位宗室王爷一口一句国不可一日无君,拥立琮王长子为新皇。
先不提是否涉及到自己的利益,不少官员都看不惯他那种小人得势的模样,由此就有人站出来反对,应先平国难,再立新君。
斐君染冷眼看着这群肱骨之臣在殿内吐沫横飞,要不是出来的时候他家老爷子交代过不要惹事,现在还能让庞飞满殿乱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