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金之下,一周时间,还是没人出来指证的话,说明苏绍确实没有把柄可抓,那么继续浪费时间也没有必要了。
手上有资本,做事自然爽快,听他这话,屋里那些暗自赞同赵制片的人瞬间松了口气。
有人给他们背书,身上的压力霎时小了不少,此时都暗自庆幸,刚才没有冲动符合赵制片的话,惹到了这尊阎王。
而赵制片……此时脸色苍白,一刹那憔悴了许多,站起来捂着心口喊:“应总……”
应辞许驻足,轻飘飘瞥了他一眼。
“赵总担心这么多,剧组太累,不如回家歇着。你的那份投资,原封不动拿走。剧组资金不够,陈导只管向我开口。”
他轻笑着睨了一眼乖乖被他牵着手的谢汀:“我的未婚妻,随便扔钱玩儿,响不响的倒是其次。重要的是……我爱惯着。”
话音刚落,电话震动声嗡鸣而起,有人下意识去摸手机,却见后方的苏绍已经抬手接通电话。
所有人都下意识望过去。
一地安静里,电话对面不知说了什么,苏绍冷淡的面色有了一丝波动,而后迅速回归平静。
听到最后,他只言简意赅回:“好,我知道了。”
陈启问:“怎么了?”
苏绍抬眸,视线从应辞许面上略过,直直盯上谢汀。
“警方要见我。”
陈启有一霎的惊愕:“怎么又要见你?我们不是都已经录过口供?”
苏绍眉眼间忽而闪过一丝寒凉彻骨的笑,眼神阴冷,一寸寸抚过谢汀的脸。
“谁知道呢?”他唇角露出一个细微的笑,语调冷淡里含着几分平静,“总归问不出什么,事情又不是我做的……”
“我怕什么呢?”
第57章
七天后, 《南雁》剧组再次开机。
苏绍被警方传唤三次,说话滴水不漏, 没有破绽。
巧的是,监视器就放在草棚后的不远处,地上各种电线、拍摄导轨凌乱纠缠,人员流动最是繁杂。
而想要从监视器处走到拍摄现场,正好要从草棚背后经过,苏绍如果选在这时候动手, 时机确实非常合适。
但那天走过这条路的人少说也有二十多个,每个人都有可能作案,而苏绍的动机, 确实最为明确。
不是没有人为了那个“一条证据两百万”的承诺动心,但也没人敢担上作伪证的风险。
没有证据, 事情陷入了僵局,谁也无法将苏绍定罪。
应辞许信守承诺, 一周之后,直接撤销报案, 剧组重新运作起来。
因为剧组停工耽误了进度,拍摄周期更加紧张起来, 重新开机第一天,谢汀就上了大夜,拍摄到凌晨三点才结束。
收工后开车回酒店,谢汀拖着疲惫的身体,上车扯过毯子往头上一蒙, 直接睡了过去。
深秋时节,凌晨露重,何文放轻手轻脚地开了暖风,一路无言开回酒店。
停车场,何文放刚转过弯,一束车灯透过车窗直直射过来,他眯了眯眼,就见那辆车一个倒车,进了停车位,而后车门开启,男人探身下车。
身后路灯昏黄,侧目望去,是身着笔挺西装、刚从工作中脱身就马不停蹄赶来剧组的应辞许。
男人穿过黑暗,踩着夜色,身披满身星光而来,屈指轻敲车窗。
“汀汀呢?”
何文放小声说:“后头呢,睡着了。”
应辞许“嗯”了声,绕到车身另一侧,开了门,微微弓腰进去。
车里略略有些闷,谢汀侧着身子,柔软的羊绒毯子慵在她脖颈,盖住了下巴,昏黄的车内灯照在她脸颊,一列睫毛在眼下拓下半绺阴影,却遮不住她眼下青影。
女孩子呼吸绵长,车上显然不那么舒服,她脖子歪着,竟然也睡得熟透了。
应辞许抬手用毯子将她裹紧,手心掌住她后脑,将她脸颊按在胸膛处,手臂没怎么用力,轻飘飘就将她抱了起来。
小姑娘这阵瘦了不少。
也警惕了许多。
乍然腾空的失重感令谢汀一个激灵,从熟睡中惊醒,猛然张开了眼。
朦胧幽暗的灯光只一小簇照在她眼底,应辞许望见一闪而逝的惊惧与紧张,在触及到他的眉目时,一寸寸淡下去,渐渐沁出柔软的、雀跃的笑意,而后伸手毫无保留地环住他的肩背。
“唔……你来啦?”声音沙沙的,显而易见的疲惫。
应辞许心脏仿佛泡在热水里,被她软弱无骨的手缓缓地攥紧般,有一瞬的窒息感。
他垂首爱怜地轻啄了下她眉梢,喉结滚动,边探身下车,边低声答:“嗯,想崽崽了。”
小姑娘脸上霎时绽开一朵花,笑嘻嘻地拿脸颊蹭他脖颈处的皮肤,温热清隽的气息,令她安心。
她眨了眨眼,狡黠的俏皮:“可惜我一点也不想你呀。”
凌晨三点半的路上,阒寂无声,路灯光影交错,将两人影子拉的长长的。
应辞许听罢小姑娘得意洋洋的话,脚步一顿,停驻在了原地。
谢汀愣了下,探头去看他表情,红唇轻轻嘟着,在他下巴上软溜溜地蹭来蹭去,抹出一片斑驳的口红印,偏偏还要去揶揄他:“喂,生气啦?应大总裁?”
应辞许眉眼微垂,轻轻睨了她一眼。
而后忽然垂首,咬住了她在他下巴上作乱的唇肉,轻轻厮磨一瞬,呼吸又向下辗转,停留在她脆弱纤长的脖颈处,牙尖抵在她颈边血管,鼻息微乱,热烫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