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生们也不想自己到时候触了什么忌讳,不仅没未自己争了露面的机会,还会遭训斥,便也都听的仔细。
“你们要做的便是查看账目,从中找到错处来,其他的就算看到听到什么,都当作一概不知,这事不是你们能掺合的进去的。”曹学正说到此处,严厉的目光扫过魏学冬那几个明显心思浮动的人身上,面含警告。
之所以费这番功夫说这些,也是不想他们给国子监招来什么非议,虽然国子监是官学,但也是要注重名声的。
而且先祖在时,国子监的管制严格,那时就有许多学生不满,因着供吃喝读书才被按捺下来,后来引起过大风波,监生将当时国子监的祭酒告到御前。
还是最后先祖亲自来的国子监,将国子监的监生训斥一遍,道他们贪心不安生,朕供你吃穿不愁,只希望你能学成为国效力,你却因一点小事就敢告老师的状,若是不愿就别来读书,也不用参加科举。
正因先祖这强硬的态度,才将文人蠢蠢欲动的一场起义给打压下去。
但是对国子监还是产生了影响,后来一段时间,家中只要稍有点银钱,有读书天赋的,宁愿去参加府学县学,都不会选择国子监。
还是近代两朝,国子监名声才微微好转起来,且曹学正也知道张祭酒憋着劲,等着国子监出来的监生一鸣惊人。
现在户部这盐税一事,不仅是给监生的机会,也是给国子监的机会,只是机会和危机并存,但只要这些监生谨记他的话,就不会有大的错漏。
魏学冬几乎是被曹学正明着当着这么多同窗的面点名,面上既臊又慌,心中也有不满,又不是他一人有这想法,凭什么只对他这样。
只是心中有再多不满,他最终什么话都不敢说出口,低下头,做认真聆听状。
曹学正微皱眉,他教了许多学生,多少能看出魏学冬未将他的话听进心里,又深深看他一眼,只能到时将人看紧,让他没那机会出错。
“并非我危言耸听,你们在座,多半是平民家中,无权无势,你们要结交官员,也要看对时机,别给自己身上引火,更累了家人。”曹学正最后又是语重心长的叮嘱了。
监生们不管心中作何想法,面上都是恭敬应声,“谢学正提点。”
曹学正点头,最后才讲了如何去户部,且到户部如何行事。
谢青云一一听过来,最让他惊喜的竟然是在助户部查账的这些日子,算学馆的十二位监生都不必住在国子监,可回家中,也可租住在酒楼。
免得他们整日在国子监与户部之间来来回回,扰了其他监生读书的心思。
“你们每日去户部,早晨就如同寻常小吏点卯,户部专门辟出了一个厅堂,任你们在其中查账,到时问了人便可。”曹学正说完全部后,便看向众人,看他们有什么想再问的。
真有人举手了,还是周文,曹学正示意他问。
“敢问学正,只我们这些监生过去,是否不妥当?”周文有此一问,心中确实是有顾虑的,就怕到时候到了户部,别人不将他们放在眼里,直接糊弄过去,那岂不是白去了。
曹学正脸上露出笑意,很喜欢有这种懂人情世故的,虽然谢青云的名次都无人能比,但是若是选领队的,他会选的就是周文。
“第一日由张祭酒带着你们去熟悉地方,待入手之后,每隔两日,国子监便会有以为算学助教过去,有什么问题,你们便可以直接告知于助教。”周文能想到的,他们当然早就有了章程。
回答完这个后,就没人再提出问题,曹学正才让他们回号舍收拾物件,各自回家去,待十五休沐过后,就正式每日去户部点卯。
谢青云本来就是有许多事情要与李柏商量,还要和三皇子碰面,再有家中店铺和如意的算学,桩桩件件都被国子监读书给阻挡下来。
如今能回家住,就算每日都要在户部,但总能见到面。
因着这事意外,家里的马车都没有提前得到通知,谢青云收拾好物件,王子久和关玉和都还在上课,谢青云留了纸条,简单的说了一下,便和孙番和蒙山二人结伴出了国子监。
今日才是十三,还有两日功夫才要去户部报道,孙番二人这次没有去谢家,他们回来的突然,谢家肯定不如之前那般有准备,怕他们一去手忙脚乱起来,给人添了麻烦。
三人的家也就谢家最近,孙番和蒙山都是各租了马车,各自回家。
谢青云到家的时候,院门紧锁,敲了几下无人应答,应该是都外出了,只好转了方向,先去酒楼。
来了酒楼,听掌事的说了,李柏和亲娘都不在,再仔细问了,原来这几日,李柏每日都陪着亲娘,亲自在京城寻铺面。
也是李柏真如他自己所说,将谢青云的家人当作自己的亲人,不然大可以派手下的人去找好了铺面,再告知王翠花便可,哪有必要亲自陪着人一间间铺子看过去。
而且听那掌事的说,不是今日才开始的,谢青云心中欣慰,若让爹娘独自去看,谢青云肯定是有些不放心的。
放在其他府城,谢青云不仅不会担忧,还会创造机会,让爹娘接触到这些,提前适应。但是京城不一样,实在是太容易出事。
而且谢青云隐隐有一种感觉,也不知是不是他们与女主谢如意的关系更为亲密了,所以按照主角定律,身边肯定有各种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