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这些茶具都拿走了,儿臣喝水怎么办?”
“放心,本宫会让内务府给你赶出一套铁做的茶具,这样既可以喝水,庆儿不高兴的时候,想怎么摔就怎么摔。”
“真是难为母后想的这般周到了,可儿臣是堂堂皇子,屋子里没有一些能上的了台面的摆件,恐怕会惹人耻笑。”
“庆儿,母后是怎么教导你的,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爱攀比?
想当初,本宫把你从那景园捡回来的时候,那时候的你,虽然被人欺负的很狼狈,吃了上顿没下顿,住的地方还没有现在的十分之一好。
可那时的你是多么的淳朴,天真,可再看看现在的你,满身市侩之气,爱攀比,真是让本宫失望至极。”
四皇子气的胸膛一阵起伏,他捂住了胸口,眼中的怒火都快要烧了起来,天知道,他此时多想发火,可是不行。
他深吸了一口气,挥退了室内伺候的宫人,随后从床上爬起来,跪在辛夷脚边,还没说话,脸上就带着一股敬仰,胆怯,不安的神情。
“母后,儿臣知道这宫里只有您对儿臣是真心的,当初我生母身份低贱是个宫女,生下我后,她便撒手人寰了,而我被人遗弃在景园,虽然是皇子,可父皇不待见我,我整日里被人欺负。
是您,是您把我带到身边教养,我永远都不会忘记您对我的恩情,可就突然之间,不知您听信了谁的话,就对儿臣有了误会。
太子之位,儿臣原本不想要,可看着您对儿臣的教导,儿臣觉得如果不争一争,这太子之位落在五皇弟手上,那张贵妃本就针对您,日后还哪里有咱母子的好果子吃。
儿臣倒不是担心自己,而是担心母后您啊,您是皇后,是正妻,张贵妃她的儿子日后若是继承了大统,那张贵妃一定不会放过您的,儿臣现在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您啊。”
“你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本宫?”辛夷一副狐疑的样子。
“千真万确,儿臣不敢有虚言。”
“那你先起来说话吧。”
四皇子闻言,眼中闪过几丝得逞和不屑,这蠢妇果然好骗。
“母后……”
辛夷看着眼睛通红,一脸委屈之色的四皇子,“好儿子,是本宫误解你了,其实就是秋禾她对本宫说了一些话,否则本宫也不会这样对待你,你不会气本宫吧?”
四皇子听到辛夷话中的“秋禾”二字,脸色忽地沉了下来,不过只是一瞬,
“母后,儿臣说了,儿臣想要太子之位都是为了您不受张贵妃的欺压,无论您对儿臣做什么,儿臣都不会对您有怨言。”
“真不愧是本宫的好儿子,你放心,你虽然是本宫的养子,可也占了半个嫡字,你比五皇子有优势。”
“母后您放心,儿臣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好,本宫拭目以待。”辛夷拍了拍四皇子的肩膀以示期许,随后带着人走了。
“殿下,皇后害您失去了太子的宝座,落了个闲王,您为何还要和她虚与委蛇啊?”
四皇子的心腹,胡公公看着光秃秃,被拿的什么都没剩下的内室,不解的看向主子。
四皇子猛地用拳头捶打了一下柱子,脸色狰狞,“那个蠢妇背后的苏家对我还有用,现在还不是闹翻的时候,等我继承皇位,一定不会放过这个贱人。”
“还是殿下想的深远。”
“刚刚我打动了皇后那个蠢妇,她现在可能还有些怀疑我,不过,没事,等我装几天孝子,此事就还有转机,去把秋禾那个贱人给我带来。”
四皇子一脸不善地吩咐道。
“诺”
……
“见过皇后娘娘。”
辛夷看着面前的病秧子,神色诧异,“皇叔,这个时辰怎么还没有出宫?”
“宫门下了钥,臣准备留宿皇宫一晚。”
辛夷点了点头,“夜里,露水重,皇叔还是不要在外面逗留,您这弱不禁风的身体可受不住。”
女子说的话前半句倒还正常,后半句就带了几丝鄙夷,谢子宴忽地笑了起来,这一笑,如冰雪初融,春华灿烂,眉眼间的阴郁之气,散了些。
“臣身子确实不好,您若是怜惜臣,可否把您身上的披风借臣用用,毕竟这夜里寒气重,臣受不住。”
辛夷这才注意到,这病秧子在太极殿身上的那件披风不见了,此时他穿着一身黑色的锦袍,俊美的不似凡人,不过身形也越发显得单薄,她脸色一冷,往后退了几步。
“还请皇叔自重。”
“臣刚刚是给皇后开个玩笑,难道不好笑吗?”
“不好笑,这种笑话以后皇叔还是不要说了,祸从口出。”
谢子宴看着皇后的背影渐渐消失在了夜色中,嘴角微微翘起,眼中满是兴味。
“你不感觉,她变得哪里不一样了吗?”
从黑夜从走出来一个黑衣人。
“主子,刚刚您言语太过轻薄些,那位即使再不受宠也是皇后啊,按辈分,她可是您的侄媳。”
“皇后又怎样,侄媳又怎样……”
谢子宴嗤笑一声,混不在意。
回到坤宁宫的辛夷,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这谢子宴的父亲因为功高盖主,被封为异姓王,晚年才得了一幼子就是这谢子宴,先皇更是把他当成亲生儿子一般放在身边抚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