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棕之所以被朝廷宽恕,里面肯定少不了徐尧律的帮衬,除此之外,因为向棕身体病弱的缘故,朝廷又多年找不到人,后来隐隐处传出向棕已经病故他乡的说法,敬元帝听说后,便取消了通缉令。
“他当然还活的。”崔娄秀咬牙切齿道,“他活与不活都跟谢大人无关,谢大人还是赶紧将向棕交出来吧。”
谢行俭觉得有点奇怪,明明徐大人比他先来的南疆,怎么崔娄秀不问徐大人要向棕的下落,偏偏找他干什么。
他看上去,像是好说话的人吗?
崔娄秀何尝不想找徐尧律询问向棕的下落,但崔娄秀不敢呐。
刚被徐尧律狠揍了一回,此时此刻还往上贴,他不要命了么?
帐篷内一直充当空气的徐尧律冷哼一声:“与其打听向棕在何处,你还不如跟谢行俭解释解释南疆万人军队的事。”
崔娄秀在南疆海域窝藏超标士兵这件事,谢行俭早先已经在徐尧律那听到些苗头,加上来的路上,漕营将士将事情说的差不多,此时此刻他对这件事似乎不抱任何惊讶了。
崔娄秀表现的比谢行俭还淡定。
徐尧律作为皇上身边的监察御史,明明已经亲眼撞见崔娄秀的小动作,但第一时间没有上报到敬元帝那,反而只是将崔娄秀打一顿,可见徐尧律并不打算行驶监察御史的权力将崔娄秀押懈进京处罚。
正是因为这,崔娄秀才敢肆无忌惮的站在这里任由谢行俭打量。
谢行俭有些想不通,京中人人都说徐大人明镜高悬秉公处事,怎么到了好友这里,就全变了呢。
徐尧律这么做当然有私心,崔娄秀驻守江南府这么多年,风评虽两级分化,但不得不承认,崔娄秀在任上非常认真负责,今年江南府接二连三受灾,换做别人,不一定能稳住江南府的局势。
而私养军队是死罪,一旦这事捅到京城,崔娄秀必死无疑。
崔娄秀此举是大逆不道,可作为和崔娄秀少年相知的徐尧律其实不太愿意看崔娄秀送死。
徐尧律话音落下,崔娄秀眼底划过一丝诡谲。
谢行俭从刚才起,就一直在关注崔娄秀的一举一动,见崔娄秀面带异常。
他眨眨眼,径自说道:“不防让下官先猜一猜,之前下官问崔大人,军政账册上每年为何多出百万两军饷,崔大人直言不讳的说南疆特殊,就是需要这么多的军饷,如今想想,可不就是这么一回事嘛,万人军团,吃喝拉撒,加上日常训练要用的刀枪,花上百万两银子都是少的。”
谢行俭的话看似惬意无害,实则像一把利刃,狠狠的割崔娄秀的肉,崔娄秀咯噔一下,不安的情绪莫名涌上心头。
谢行俭笑了笑,起身绕着崔娄秀周围,从上往下审视崔娄秀,目光冷冽而讳莫如深:“崔大人养这么多兵,难道是想举兵造反不成?”
此话一出,帐篷里的人心思各异。
第221章 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
“你休要在这胡言乱语——”
崔娄秀当即惊呼起来, 冲身旁侍卫挥手:“谢大人累了, 还不快送谢大人回去休息!”
话音刚落, 两个人高马大的持刀侍卫倏地上手准备架住谢行俭, 守在一侧的漕营将士立马站到谢行俭身前。
“我看谁敢对谢大人不敬!”漕营将士拔出长剑, 怒指对面, “谁跟谢大人过不去,就是不给漕营面子, 别忘了崔大人还欠漕营万两税银呢!”
“这里是南疆军营,岂容你们放肆, 还不滚开!”南疆侍卫丝毫不退让。
“江南府欠漕营万两白银,如今你们吃喝拉撒用的全是我们漕营的银子,竟还敢大言不惭的让我们滚, 我看该滚的是你们。”
两方对峙,谁也不让着谁,均拔出刀剑, 小小的帐篷内顿时火.药味十足。
崔娄秀颤着嘴唇,吼道:“漕营的人都欺负到自家门口了, 你们还愣住做什么?”
命令一出,南疆人半刻不敢犹豫, 举起长.枪.刀冲漕营这帮人刺去。
漕营将士身手敏捷, 咬咬牙和对方厮杀起来。
刀剑无眼,谢行俭小小的往后退一步,紧贴着徐尧律,低低道:“大人觉得他们演的如何?”
徐尧律横了他一眼, “你确定能测出他们的实力?”
谢行俭时不时往激战的人堆里瞄一眼,崔娄秀被他刚才一番话激的红眼,此刻将气全撒在漕营将士身上,一个劲的嚎叫:“无法无天了都,敢在老子的地盘撒野,给老子狠狠的打,打死算老子的!”
谢行俭拉着徐尧律远离‘战场’,小小声道:“论起把握,五五开吧,崔大人的这些兵实力如何,只有上手领教了才知道,若是精兵良将,咱们可不能坐以待毙,上报皇上是迟早的事。”
几米远的地方,两方厮杀已经进入白热化,这时候但凡细心的人都会发现,漕营的人只躲不攻,一步一步的将南疆将士的浑身解数勾搭出来。
很快,崔娄秀意识到不对劲,呵斥众人停手时,已然来不及了。
漕营将士们一扫刚才被追打的颓丧,意气风发的站回谢行俭身后。
“你试探我?”崔娄秀吃了一惊。
朝廷成立南疆军队,主要是为了抵挡独霸海域的海盗,大部分海盗都是草莽包子,杀伤力比不上朝廷豢养的军中蛮子。
所以谢行俭和徐尧律第一时间怀疑崔娄秀在南疆养兵的时候,他就想看看崔娄秀的兵力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