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回到家。
岁三在百度中输入了“再生障碍性贫血”,点击搜索。
百度说,再生障碍性贫血是一种少见的血液系统疾病。
少见。
血液病。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
虽然平时喻洲桀骜不驯,甚至可以说有些嚣张跋扈,眼睛里藏不住狂傲。
但谁能想到,他生来身体差成这样,从小躺医院,病房跟家一样。
再好的医生、再多的钱,都无可奈何。
实在是束手无策。
这么看来,太子爷的人生,倒也不那么一帆风顺。
岁三觉得,她可以原谅喻洲之前在公司里的各种冒犯举动。
……
这件事很快就被当事人知道。
喻洲发了大火,失了一贯模样,竟然将岁三按在了无人办公室中,禁锢着、不让她离开。
岁三实在理解不了。
喻洲见她一脸“不敢苟同”表情,气得脸色发青。
“你知不知道,夫妻之前是不能互相输血的?”
岁三:“???”
这个问题实在太让人迷茫。
喻洲忍无可忍,冒了句脏话,“妈的,老子喜欢你!你这个白痴!”
“…………”
“所以,我不需要你的可怜,也不需要你的帮助。就算是我贫血到要死了,也不想你给我输血!”
-
喻洲这个告白,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像是噩梦般,缠绕着岁三。
岁三已经三十岁了,看着虽然年纪偏小,但心智早不是年轻小姑娘。
她比喻洲理智一万倍。
两人无论从年纪、家世、还是性格来说,都显得不那么搭调。
喻洲工作时脾气大,但总体来说,还是阳光一样随性乖痞的男人。
她自己则有点闷葫芦,还有点怪脾气。
很多话,说一半藏一半,等着那个懂她的人来猜透。
喻洲哪有那般玲珑心思?
不合适就是不合适。
连理由都懒得多找。
只是,岁三人在光线工作,喻洲想找她,那真是比什么都简单。
在拒绝了一千零一次之后,她开始认真考虑起离职可能性。
喻洲自然也感觉到了。
他可是喻家独苗,加上自出生起、身体就不太好,家里更是百依百顺,宠得没边。
喻老板这辈子只反对过他一回。
那便是拒绝接手喻家公司、选择了玩票一样去做导演。
但最后,到底还是心软,为儿子出钱投资了光线影业,给他一个玩耍放松地。
就是这样的喻洲。
面对岁三的“不识趣”,竟然没有恼羞成怒,而是越挫越勇。
……
周末。
喻洲在医院做完例行检查,直接开车去了岁三家。
这个点,岁三会出门逛超市。
他早已谙熟于心。
没过多久。
女人娇小身影,果真如预想般出现。
喻洲快步走上前去,将人拦住。
“岁三。”
见到他,岁三脸色变了变。
她深吸了一口气,逼迫自己冷静下来,“……你怎么又来了?”
喻洲:“不要辞职,光线平台很好,对你积累人脉有很大帮助。岁三,你是个很理智的人,应该明白我说得有道理。”
“……”
还不是被你逼得没法理智。
她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默默吐槽。
前几天,喻洲将一头头发染黑。
比五颜六色的时候、看起来要成熟稳重许多。
说话时,似乎也带上了些许严肃与可信度。
喻洲静静地看向岁三。
蓦地,出声喊她:“岁三。”
“……”
“我追了你这么久,你找了一万个借口拒绝我。今天我就想问一句话。”
“……”
“先排除你的一万个理由。你对我,真的一点点心动都没有吗?”
岁三垂下眸子。
平心而论,完全没有触动,那是不可能的
要不然,她就不会同奚苒似是而非地提起这么多次、感到如此困扰。
正是因为心思起了波动,才会一次又一次地说,说服别人、也坚定自己的立场。
她想抵抗这种失控的动摇感。
在岁三已经走过的三十多年岁月里,没有一个人、同喻洲一样,不遗余力、不可抵挡地闯入她生活。
像是利刃,破开重重盔甲。
甚至,两人身体里流着一样的血。
带着与生俱来的羁绊。
岁三没法不动摇。
……
在喻洲问完这句话之后,气氛沉默了一瞬。
岁三扭开脸,拒绝与他对视。
“……没有。”
喻洲点头,“我明白了。”
深深地望了她一眼。
他转身离开。
“……”
-
半年后。
喻洲悄无声息地远赴美国治病。
岁三结束了一段时间高强度工作,终于得了一个休假。
夜色中,她浑浑噩噩地走出公司。
一辆跑车打着远光灯,飞驰着冲向她。
身体来不及反应。
她倏地瞪大了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