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巡看了眼时间:“现在应该在楼下,你可以再睡会。”
说完抬步走出房间,还合上了门。
李桃绷紧的神经一下垮掉,整个人往后一倒,重重砸被子上。
“我真的,以后再也再也不喝酒了!一滴都不喝了!”
她仰天长叹一声,抱着枕头左右打滚,最后又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四指朝向天花板,郑重发誓:“再喝就让我和张巡真的兄弟断义。”
“张总……”
客厅里传来陈郁的声音。
李桃凝神听了听,好像是说沪城分公司有什么事需要处理。
再然后,一串脚步声便走进了书房。
李桃又听到了关门的声音。
她悄悄拉开卧室的门,探头出去。
空无一人。
如果不想等会儿在车里跟张巡大眼瞪小眼,现在就是离开的唯一机会。
李桃纠结两秒,深吸一口气,从衣柜翻出棒球帽和墨镜,拎着鞋蹑手蹑脚走到玄关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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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
张巡和分公司几个负责人开完视频会议。
起身出门冲咖啡。
路过李桃房间时,发现门虚掩着。
他微怔,推开门进去。
原先说要再睡会儿的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陈郁端着杯美式过去:“要给李桃小姐泡杯抹茶吗?”
“用不到。”
张巡勾起唇,轻嗤了声:“帮我联系孙昊。”
“就说,”
他垂眸,慢条斯理调整袖扣的位置:“让他保管的东西,可以放出去了。”
第31章
江城。
前些天刚过芒种,南方一带正式步入了梅雨季。尤其是在天气出了名阴晴不定的江城,随时都能在艳阳天里送来一场瓢泼大雨。
李桃窝在玻璃花房的木秋千里,望着窗外的连绵细雨,眼神放空,像是在思考什么。
旁边的木制托盘上放了壶花茶,一缕白雾缓缓从中升腾,渐渐消散在空气中。
她从张巡那套公寓出来,花了十分钟研究要去哪。
沪城有顾宁,帝都有赵欢和宋冉冉,都不是个能让她清净的地方。
思来想去,在江城的老家反而成了最优选。
李桃算是晚来女,父母三十多才生下她,这会儿两人已经双双退休,在郊区的别院过上了养老的悠闲日子。
父亲李国安是个典型理工男,说得少做得多,人也极细心。很多事情不用李桃去说,他便能心领神会,默默地帮她处置妥当。
母亲景兰女士早年是南城歌剧舞剧院的首席舞者,在30岁生下李桃后便退居幕后,潜心挖掘和培养舞蹈艺术家的苗子。现在虽然已经退休,也还是接受了B大的邀请,担任舞蹈系客座教授。
李桃从小便是跟在她身边学习古典舞,后来中途转去芭蕾,景兰女士也没说什么,确认这是出自李桃的意愿后,便全力支持女儿的爱好和选择。
后来李桃没有选择中央芭蕾舞团,而是进入娱乐圈成了明星,对二老而言也没什么区别。
左右不过是一份工作和爱好,还是女儿一心热爱的事业,当父母的自然要支持。
就是工作时间太不固定,所以三天两头儿联系不上人。
好在聚星那边有专门的工作人员,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给家里发李桃的行程单。张巡打电话过来问候时,也会交待几句她的动向。
李桃这次忽然回家,二老惊讶之余,更多的是开心。也没问孩子具体回来是要做什么,只心疼她看起来比电视上更瘦了些,想方设法在饮食上给李桃补营养。
“桃桃,今晚你有空吗?”
景兰女士端着丈夫李国安新烤的树莓曲奇饼走进花房,在秋千的另一侧坐下:“歌剧舞剧院有舞剧《杜甫》的巡演,妈妈收了两张票,你陪妈妈去看吧。”
巡演是早就定好的时间,门票也早早送到了她的手上。当时没料到李桃会回来,所以只留了两张,剩下的都分给了B大舞蹈系的孩子们。
李桃拣了块饼干送进嘴里,问:“爸爸不陪你去吗?”
“我们艺术生的事,他掺和个什么劲。”
景兰女士拈走沾李桃嘴角的饼干沫,说:“就咱们娘俩去,让他在家待着。他最近在研究翻糖冰激凌蛋糕,过一阵子估计就能做出来了。”
李爸爸退休后沉迷厨艺,拿出了当初搞科研的态度钻研各类食谱。
景兰女士隔三岔五就要跟李桃抱怨自己又被喂胖了,无形之中让单身至今的女儿吃了无数碗亲妈亲爸特制的爱心狗粮。
“妈说什么是什么,”
李桃对亲妈的这种抱怨式秀恩爱已经习惯了,作出一脸被秀到的表情,喝了口花茶:“反正在咱们家,您的话就是圣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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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剧是在晚上7点开演。
从郊区到大剧院有45分钟的车程,算上堵车的时间,至少也要提前一个小时出门。
李爸爸将晚餐时间往前挪了半小时,小火煨的虫草乌鸡汤还在锅里,别的菜都做好了。
他将最后一道清炒藕尖端上桌,招呼看音乐剧的老婆女儿过来吃饭。
“别看冉阿让了,”
李爸爸低头给一家人盛饭:“他在教堂吃的东西没我做的好吃。”
“妈跟我看的是安妮海瑟薇那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