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秦禾后知后觉抬头，眼神有一瞬间的茫然，“下班了？”
严晖：“嗯。”
秦禾眼神逐渐清明，她迅速收拾了一下手上的东西，招呼着假装忙碌其实在等着下半口令的员工们：“大家辛苦了一天了，今天就到这吧，都回去好好休息，明天继续。”
坐在车上的秦禾满脸疲惫，严晖转头看了她一眼：“你这样熬下去不行。”
秦禾有气无力：“就剩三个多月了，不能出问题，我还可以坚持。”
只有自己足够强大，知识足够丰富，才不至于在面对质疑时自乱阵脚。
她靠着椅背揉了揉太阳穴，脑子里还在想着实验的数据。
她努力让自己放松下来，下班了就不要想这些了。
然后就想到了高鹃打来的那通电话。
“柳依依，”她皱眉，语气很轻，“被警察抓了，是不是又是你在背后出力了。”
严晖轻笑：“我只是随口一说，出力的可不是我。”
秦禾疑惑：“不是你？还有谁这么有能力？”
在她不大的脑容量里，实力和严晖相当的也就只有姚晔了。
必然不是姚晔，姚晔爱柳依依爱得那么深沉。
严晖只笑：“你猜。”
秦禾猜不出来：“总不可能是姚晔，他……”
她话没说完，就听严晖打断了她：“嗯。”
秦禾愣住了。
“……姚晔干的？”
严晖：“不然你以为，那么大的公司，私自挪用资金是这么容易的一件事吗？况且，柳依依还不是负责财务的。”
秦禾：“……”
事态的发生超脱了她的理解范围。
姚晔怎么会陷害柳依依？
看出了柳依依满脸问号，严晖也不卖关子了，简短解释了一下：“我找了个时间和姚晔谈了一下，如果可以，我当然不希望失去他这么一个强而有力的合作伙伴，也不想给自己增加一个强力的竞争对手。就梁司和廖凯的问题我和他聊了一下，提到了柳依依，给了一些建议，让他见证一下，现在的柳依依，还是不是曾经他深爱的天真无辜不被金钱诱惑的白月光。”
秦禾有些不敢置信：“……他就照着你说的做了？总不至于吧，毕竟他宁愿相信柳依依也不能相信你的。”
“在经历了这么多事后，你觉得他这么精明的一个商人，会丝毫不怀疑吗？”严晖嗤笑。
秦禾：“……”
亲自把自己心爱的女人送到局子里，姚晔果然是个狠人。
“那高鹃……”看高鹃哭得这么凄厉，大概也脱不了干系。
“她问题不大，判刑不会这么重。”严晖解释。
秦禾一时半会还不能接受事情如此突然的反转。
就好像，你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去应对一切未知的突发情况，结果就在某一天，有人告诉你，道路前方的障碍已经全部扫平，你只管往前走就好了。
“她……”秦禾忽然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车子停在了家门口，严晖解下安全带，顺便帮秦禾也把安全带解下，“如果她安分守己，自然能活出自己的一片天地。只可惜她心中怨恨太深，造成现在这种后果，是她咎由自取。”
秦禾怔忪，严晖凑上前，轻轻含住她的唇。
“不要怕，我一直都在。”
*
王栗挽着卫渊的胳膊出席奢颜新产品的发布会。
新品还没发布，已经把新产品的代言人定下来了，王栗废了多番口舌总算给卫渊争取来了。
全球总代。
“禾禾呢？”和严晖礼貌性握了手，她搜寻全场，都没看到秦禾的身影。
“她在休息室。”严晖和卫渊简短寒暄了一会儿，自从卫渊涉足投资领域，两人便多了许多话题。
王栗抛下卫渊和严晖，在服务员的带领下到了休息室。
秦禾坐在餐桌前，桌上放着笔记本和一沓资料，她甚至没注意到开门的声音。
她一边看着屏幕上的PPT，一边看着手上的资料。
王栗反而有些不敢打扰她了，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打个招呼：“禾禾？”
秦禾回头，看到王栗后笑着招手：“站那干嘛？过来坐。”
她拍了拍旁边的椅子。
王栗闻言坐了过去。
“会不会打扰到你了，我看你还在准备。”王栗看着一沓资料，她都觉得头疼。
“没事，我只能看一小会儿，等下还是得出去招呼客人的，总不能总裁待在休息室里不招待人吧？那我可太大牌了。”秦禾打趣道。
“不怕，”王栗大手一挥，“要不想干了，我养你。”她现在可是名副其实靠自己双手挣大钱的女强人了。
秦禾看了眼手表：“偷懒时间到，走吧，一起出去。”
嘉宾陆陆续续到场，依次就坐。
秦禾和严晖举着酒杯四处寒暄，没有一刻停下来。
姚晔入场后，简单和他们寒暄了一下也落座了。
柳依依入了狱，已经在服刑了，高鹃只判了几个月，刑法相对轻一些。
他整个人比之前更加内敛了，柳依依对他的影响确实很大。
秦禾凑到严晖身边耳语：“我感觉我有点紧张。”
严晖轻轻捏了捏她的手，“没事，你准备得很充分，根据幻灯片的内容讲就好了，别紧张，你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