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忙俯身跪地,战战兢兢道:“大、大人恕罪……”
男子持着笔的手顿了顿,睨了一眼跪倒在地的苏婉,剑眉蹙着:“谁让你进来的。”
“是……是苏府献上的侍姬……”她头深埋在地上,恭谨的回着。
原是苏府的二房苏致拓犯了事,大夫人为了维护住苏府的颜面,才将她送了出来,此时便不能露了真实身份。
魏衍将笔搁回一旁,揭起信筏轻吹干上头的墨迹,又卷了起来,动作不疾不徐慢条斯理。
而与苏婉来说,每一分都是煎熬。
“抬起头来。”
终于,如王一般临立在她身前的那人,下了命令。
她俯着身子轻咽了咽,重新勾起一抹笑,才缓缓扬起了香颈。
他上前蹲下了身子,修长的手轻易的便勾起了她的下颌,墨眸审视了一番,尾音上挑的问道:“苏府送来的,是麽?”
她原想点头,奈何他的手似铁一般箍着她,竟半分动弹不得,只得朱唇轻启:“回大人,是。”
瞧见她眼底的惧色,他不禁冷笑了一声,微茧的指腹轻摩挲着她的樱唇,拢着她下颌的手又往上抬了抬,偏了头俯下身去。
见他渐渐逼近,鼻间霎时充斥着男性的气息,她愈加畏怯,控制不住的紧闭上了眸子,死咬着双唇。
男子忽然松了手,低垂着眼眸轻搓了错指尖,语气冷冽:“既这般不愿,滚出去。”
她即刻便慌了神,若今日讨不到他对苏致拓的恩典,大夫人绝不会就此放过她同弟弟的。
见他大步走去了里间,苏婉忙拢起拖地的长裙跟了上去,见魏衍正在解衣,思忖良久,上前道:“我来伺候大人更衣。”
他先是怔了怔,而后大大的伸开了手,墨眸定在她的身上,似是要瞧清这姑娘究竟能将她自己逼到何份儿上。
苏婉定了半刻,便鼓足气伸出手去解他腰间的玉带,偏那玉带似是在她与作对,解了半晌仍纹丝不动。她虽未抬首,却仍能觉察出上方那目光如炬的眸子正锁着她。遂也不敢动,只得探手向他腰后去解。
身前柔软身子不住地在他结实的胸前挪动,竟引的他闷哼了一声。若不是方才她那明显抗拒之色,他还真当她是在勾.引自己。
“查到了!世……”
正在他要开口拦住她时,秦江猛然推门进来了。看见相对而抱的二人,他忙转过了身子,轻咳一声,改口道:“大人,属下该死!不知……大人在忙……”
苏婉还搭在他腰间的手,登时僵住了,双颊绯红不知所措。
“去书房说。”魏衍不露痕迹的拨开了她的手,要往外走。
“大人!”她不知何处来的胆子,竟探手扯住了他的衣袖,小声试探着问道:“可否……明日再说?”说着双眸剪水定定的望着他。
第2章
魏衍的目光缓缓地移向她扯着他的葱指,扬了扬眉,“你——”
“扬州城宣抚使到、奉天府尹到、治中参使到——”
门外传报的声音打断了魏衍的话,接着正门便被人推了开来,三人齐齐的进来了。
苏婉还未反应得及,人便被一股强劲的力带去了跟前的塌上。
她正要惊呼出声时,口被覆上身来的魏衍遮住了。他剑眉蹙起狠狠的盯着她,声音低哑道:“闭嘴。”
她只得将话都咽了回去,只胸口不住地起伏着。
“哟!你们瞧瞧,咱们果真来的不是时候啊。”为首的乃是宣抚使,先别有意味的笑说了一句。
魏衍这才从塌上起身,理了理衣襟,待揭了珠帘出去时,已全然换了一副面孔:“几位大人深夜到访,我竟不知,未能远迎。”
“陈大人说的哪里的话,岂敢劳您远迎。”立在左侧的府尹忙向魏衍作了一揖。虽他们三人中品阶最高者,比御史是要高一些的。但一则御史乃京官,他们只是地方官员罢了。再者,御史身负监察之职,更要惧上几分。
魏衍抬了抬手,笑道:“各位大人请坐。”
“看茶。”
最后这句话,是说给苏婉听的。她出去时,秦江早不在屋内了。
“大人请。”苏婉款款从帘后走了出来,依次都斟上了茶,才缓缓退至魏衍身后。
宣抚使眯着眼上下打量了苏婉一番,点头道:“果然是个美人坯子,我们也备了几个丫头,虽说不如她,却也是一番心意。”说着拍了拍掌心,登时几个女子花艳柳绿,鱼贯而入,将魏衍团团围住。
他朗朗一笑:“知我者,莫过大人。”说着伸手从中扯了一个在怀中,喂了一杯酒进去。
“大人~”那女子一口饮尽咯咯作笑。
“就说怎的也打听不到陈大人下歇处所,原是在此逍遥避世呢。”那府尹瞧见他轻纵放浪的模样,也跟着打笑。心内却是大舒了一口气,上头早有了消息说御史陈秉礼已到了扬州城,却怎的也寻不见人,还当他是私下搜检他们的罪证去了,现下倒可放心了。
“你们几个,还不好生服侍着!”官职最末的治中参使,这时也忙发着话。
那几个女子见魏衍怀中的人得了宠,又得了治中参使的令,便肆无忌惮起来,皆缠上了魏衍,更有甚者一把将苏婉推了出去。
她虽受难至此,但教她似风尘女子一般扑上去争宠却着实做不来,正心下犯难出神,被人猛的一推便直接倒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