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未将使过的帕子递回苏婉手中,只是随性的一把扔回了盆中。
苏婉瘪了瘪嘴,将盥洗的盆子拿了出去。
回来见他单手在抚弄发簪,忙接了过来,低声道:“王爷,让奴才来罢。”
魏衍顿了一瞬,将簪子放回了桌上,手垂在一侧,一副任由苏婉摆布的模样。
她甚少见他无奈妥协的样子,不禁低低的笑了起来。
魏衍听着她的笑声,只觉是被戏耍了,方回头时正见她浅浅的笑靥。
苏婉此时虽是男子模样,但一颦一笑之间仍有她原有的影子。
魏衍硬是被这熟悉的感觉愣住了神,眸光暗了下来,深深的瞧着她。
苏婉见他眼神凌厉,只当是自己的笑惹怒了他,忙垂首道:“王爷恕罪……”
他的眉间染上了一丝不耐,淡淡道:“罢了,今日本王要出去巡视了,你便待在营内。”
说罢躲似的离开了帐子。
他身上还受着伤,苏婉如何放心让他一人前去,纵使他已留了命令,仍固执的跟了上去。
魏衍被众人拥着,才走了几步,正要上坡时忽从人群钻出了一个小小的身形,搀住了他。
身后下属皆是一惊,向来没人敢如此亲近王爷。这小兄弟虽生的清秀白嫩,却是个缺心眼儿的,这般不知分寸。
一时间眸中竟是些同情之色。
魏衍顿了顿身形,正欲发作时,只见苏婉道:“黎大夫说了,王爷该多修养才是。”
他的火气竟被她眸的倔强给浇灭了,憋了良久,只说了一句:“你们先去。”
说完苏婉眉梢果露出几分欣喜,在一众惊愕的人眼皮子底下将他们的王爷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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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中的吃食并不似宫中那般精致,连同魏衍亦是同他们一起用着大锅饭。
这几日苏婉总是时时在他身边儿打转,连用饭时亦要守着。更是不住往魏衍碗中放着菜。
他瞧着眼前高高摞起的饭菜,薄唇紧了紧,将那一碗饭都戳进了苏婉手中,并拿走了她的空碗自用起来。
见他已脸色沉沉,苏婉不敢再坚持。只得胡乱的捧碗扒拉起来。
她从不是吃不得苦的人,况且从前的日子尚不算过的多好。因而来了不久,便早已适应了军中的生活,吃饭亦没那些精致的讲究了。
晚间
魏衍自顾自的先坐在了床沿上,苏婉立即便上前将他扶正在塌上。
她方扯起薄被要给他盖去,他蓦得抓了她的手腕。
“本王……”
本王对男人可没兴趣。
这句话眼见到了嘴边,可瞧见她明媚的眼眸后,不知怎的生是咽在了喉中。
他不知是不是自己病入膏肓了,竟总觉得眼前的人有几分熟悉。
竟像……苏婉。
“王爷……疼……”他一时想的出神,手下的力度不由得重了些。见她蹙起的眉,忙松下了手。只余下冰冷的声音。
“以后这些事,无需你来做。”
苏婉眸中的光霎时暗了大半,这几日的相处,竟让她一时忘了自己现下的身份。
“是。”
见他这几日身子已大好了,便妥协了,低低的应了一声,便自歇去了远处的塌上。
这一觉,竟比往日睡的更安稳些。一直在天已大亮,她都丝毫未有察觉。
下意识往塌上瞧了一眼,见魏衍已不在了。
“大哥,请问王爷去何处了?”她出了帐子便问向守卫的那侍从。
“王爷今日领着秦将军前日探视地形了,”他见这小兄弟近来照顾王爷十分尽心,心内对她亦是感激,便道:“正好,你可以歇歇。”
“哦。”苏婉略应了一声,便回了账内。
清扫了一番,无意瞥见了角落的木桶。又嗅了嗅自己身上,虽没什么味道,可她确实已几日未曾洗过了。
一个女人在军中,到底是有诸多不便的。
她小步走向账外道:“大哥,我现下要调制黎大夫传授于我的秘方,”说着面露难色道:“不能让外人知晓,你能否替我看守着,莫让别人进来。”
那侍从忽而大笑了一声,“王爷的营帐,如今除了你,谁敢进得。”
他倒不是有意调侃她,只是主帅营中向来也属机密要地,无召谁都进不得的。
苏婉很快便将水抬进了捅中,撩起了袖子试探一下温度。
正正好的。
她又掀了帐子,四下探视了一番。
那侍从笑道:“你便安心去研制你的秘药罢。”
苏婉点了点头,便回去褪下了衣裳。穿了几日粗布的衣裳,原本白皙细嫩的肌肤已被磨的发起了红。但瞧着却让人更心生怜意。
温热的水慢慢将她整个身子裹住,甚是舒坦。
她缓缓抽出了发冠中的木簪,一头乌亮的墨丝霎时倾泻下来,直垂在她雪白的背上。
手拨了拨水,将自己的肩处亦浸湿。
水温太过舒适,不一会子,她便来了困意,不自主便靠上了捅边上。
以至于外头侍卫报了“王爷”二字,她都未曾听见。
一入帐子,他只觉账内热气腾升,见角落竟不知何时垂下了一张帘子,便警惕的过去迅速的一把扯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王爷有妻管严倾向。
第40章 晋江文学城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