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干脆又留三个孙女一起吃晌午饭。
等吃过了饭,宝娘回了栖月阁。珍珠留在了陈氏那里,她懒得再过问了。
回去之后,她偷偷拿出赵传炜给的那一小匣子珍珠。
她把珍珠放在手里玩耍,想了想,叫来了喜鹊。
喜鹊小声问,“二娘子,有什么吩咐?”
宝娘看了看外面,没有人,问她,“你大哥靠得住吗?”
喜鹊想了想,“除了我阿爹和老爷,别人都支使不动他。”
宝娘从匣子里挑了一些珍珠,搭配好颜色,交给喜鹊,“让你大哥去我们常去的那家银楼,把这珍珠都打上孔。”
喜鹊接过了珍珠,“二娘子放心,定会办得妥当。”
宝娘笑了,“你自己开箱子拿些银子给他,多给一些,除了工钱,剩下的赏给你们做跑腿费。”
喜鹊顿时笑了,“多谢二娘子。”这些日子以来,喜鹊得的赏钱比以前多多了。
她带着东西和钱,悄悄去找小莫管事。
小莫管事已经不是管事了,就是个马夫,二娘子不出门,他也没事干,正在前院和人闲磕牙。
忽然有人来喊他,“莫大哥,喜鹊姐姐在叫你呢。”
莫大管事一共四个孩子,两男两女,小莫管事最大,已经娶妻生子,老二是个小娘子,已经嫁人,杨玉昆身边的那个小厮是老三,喜鹊是老四。
小莫管事听见小妹喊他,连忙跑到了二门口,喜鹊年纪相当,正好给宝娘做了贴身丫头,在府里很有体面。
小莫管事跑过来,开玩笑问,“喜鹊姐姐,叫我有什么吩咐?”如今府里小厮和丫头们,见到喜鹊都叫一声姐姐,小莫管事是个马夫,按规矩也该喊一声姐姐。
喜鹊嗔怪他,“大哥别贫嘴,我找你有事。”
小莫管事收敛了笑容,“妹妹有什么事?”
喜鹊看了看四周,众人知道他们兄妹要说话,都离得远远的。喜鹊把小莫管事拉到屏门里面,从袖子里掏出个特大的荷包,递给小莫管事,“这里头有许多珍珠,数量和颜色都写在纸上,你去我们常去的那家银楼,让人在珍珠中间穿上孔,钱我也放在里头了,用了多少回来和我说,不许瞒报谎报。”
小莫管事接下荷包,“妹妹放心,定然办妥了。”小莫管事如今被发配,就指望伺候好了二娘子再官复原职,如今二娘子第一次打发他干私活,忙不迭就接下了。
喜鹊一再叮嘱他,“悄悄的去,莫要惊动任何人,阿爹阿娘那里也不要说。”
小莫管事点头,“我晓得了,二娘子的事情,谁来问我都不会说的。”
喜鹊点头,“这才对,大哥去吧,我回去服侍二娘子了。可要仔细,这珍珠是南边上等珍珠,丢了一颗,你十年的月钱都不够赔的。”
小莫管事吓得直咂舌,“妹妹放心,干活的时候我盯着他们,保证一颗都不会少。”
喜鹊这才放心地回了后院。
赵家那边,赵传炜得了宝娘的礼物,当【公/众/号:xnttaa】作宝贝一样捧回了家。
那荷包就一直戴回了家,再也没摘下来过。
王氏眼尖,一眼就发现了小叔子身上那个不同寻常的荷包。婆母把小叔子托付给她,小叔子身上穿得衣裳都经过了她的手,忽然多了个她不认识的荷包,且看那针脚、料子和下面配的玉,都不是凡品,王氏心里起疑,也没多问。
等夜里世子爷回来了,王氏多说了一句。
世子爷眯起了眼睛,吩咐王氏,“这事儿你莫管,他自己心里有谱。”
王氏有些担心,“官人,我就怕三叔在外头遇到什么不好的人。”
世子爷安慰她,“不会的,咱们家的孩子,从来不会去那些不干净的地方。”
王氏笑了,“那就是我白操心了。”
世子爷拉着她的手,“怎么是白操心,这一大家子,整日需要你操劳。要过年了,你给自己打两件首饰,多做两身新衣裳,别光顾着燕娘和婉娘。”
王氏眼底笑意更深了,“官人整日忙于朝政,还记得这些小事情。”
世子爷坐到了床边,“这也不是小事情,读书做官为了什么呢,一是想给百姓做好事,二是想让家里人过的好一些。若做官做到的最后忘了自己的初心,那还不如不做算了。”
两口子在房里絮絮叨叨说着家里的事情,王氏自此不再过问荷包的事情。
那些画像,赵传炜先独自躲在书房,一张张仔细观看。他自己的都放到了一边,只看宝娘的画像。
吃饭、梳妆、读书写字,一颦一笑在他眼里都觉得异常可爱。等看到最后一张,他发现了上面的两句诗,读了一遍,顿时感觉心里甜蜜蜜的。又想到今日一壶春的相会,自己做的那些事情,顿时又感觉浑身燥热起来。
想到自己对宝娘的唐突,他又暗骂自己不守规矩。可他自己也控制不住,当时就想那样做了。
他长长出了一口气,明年,一定要在科举上有所斩获。
他一个人躲在书房一边看一边傻笑,天黑透了才停了下来。
他挑了一张湖边赏雪的画像,折叠了起来,藏在荷包里,贴身戴着,其余画像都藏在小匣子里,一起放进柜子里,勒令书君不许翻看。
书君点头如捣蒜,“公子放心,不光我不看,我也不让别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