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又问道:“父君可知姑苏白氏的苏绣?”
“姑苏白氏的绣品是极为精巧的,但后来成为皇商后,醉心于商业,对于绣品反而就没那么精致了。整个姑苏白氏中到后来只有几个分支的人还在专注做绣活,每每有了绣品,你母王便会费心为我寻些来,但仿佛几年前的样子,那白家似是犯了什么事,坊市间便再也没有姑苏白氏的绣品了。”顾长安回忆道。
林晚垂下眼:“原是如此。”看来这姑苏白氏当真是一点活口都没留下,看来此案不太好查了。
“不过……”顾长安又道,“这两年彩云阁有个绣郎,做出的绣品卖得极好,我觉得他的绣法与那姑苏白家的有几分相似。”
“哦?何以见得?”林晚疑惑道。
顾长安微微脸红道:“还不是你母王,从前为我寻了许多姑苏白氏的绣品来,可以说满华都就我这里的白氏苏绣最多了。后来姑苏白氏灭族,那些东西倒成了孤品,闲暇时我也会拿出来赏玩一二,自然对白氏绣品的绣法有所熟悉。那彩云阁的绣郎绣出的东西我也有一些,相较之下却是有几分相似呢。”
林晚点点头,看来有必要去那彩云阁见见那个绣郎了,或许他知道些什么。
容逸坐在彩云阁的雅间里,掌柜正在汇报近日的收入。
“公子。”小初捧着一块布料走了进来。
容逸疑惑道:“这是何物?你捧着这个做什么?”
小初道:“公子,这是那吴绣郎生前做的最后一份绣品,还未完成呢。奴想着不如将此物作为陪葬,也算是吴绣郎一生的心血了。”
容逸点点头,又问道:“他的后事办得如何了?”
小初答道:“按公子的吩咐为其寻了块好地方,只等过几日下葬了。”
容逸刚要再说些什么,就听得下面伙计道:“掌柜的,外面有人要见咱们主子。”
那掌柜闻言不由得迟疑了一瞬,一般若有大主顾前来也都是与掌柜谈生意的,找主子作甚?况且主子身为男子,也不方便与人谈生意……
容逸皱了皱眉,道:“王掌柜你去吧,就说我不方便,有什么事都可以跟你谈。”
王掌柜依言退下,屋内顿时一片寂静。容逸百无聊赖的看向窗外,却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感受到来自上方的目光,林晚似有所感的抬起头,与容逸四目相对。容逸看到林晚也看向自己,唰的一下红了脸,忙关上了窗户。
真是的,自己怎么没戴面纱呢……当街如此不雅,又被殿下看见了……
容逸还没从羞意中回过神来,雅间的门已经被推开了,林晚走了进来。
“阿逸就如此不想看见我吗?”林晚含笑问道。
容逸的脸更红了,喏喏道:“没……没有不想看见你……”
“哦?”一丝狡黠从林晚眼中闪过,“那阿逸就是想看见我了?”
“想……想的。”容逸迷迷糊糊的说出了实话,在反应过来的时候脸又红的像是滴了血般,说不出的可爱。
林晚看着眼前可爱的人儿,不禁低笑出声来。
容逸见状,恼道:“殿……殿下怎么来逛这种店铺了?”
林晚道:“有些事要查,今日来寻这彩云阁的主子。”话音未落,便见那王掌柜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指着林晚道:“你这人好生无礼,我们主子乃是男子,岂能与你同处一室?”
容逸忙打断她:“王掌柜,这是我的故人,你下去吧。”
林晚此时也反应了过来:“阿逸就是这彩云阁的主子?”
容逸点点头,那王掌柜见二人真的认识,便退下了。只是当后来她得知自己拦的是那惊才绝艳的世女殿下时,悔得肠子都青了,只恨自己忙着拦人却连人的脸都没看清。
屋内恢复了安静,小初默默为二人斟满茶,便退到了一旁。
“不知殿下要查什么事?”容逸疑惑道,她知道林晚如今在刑部历练,可自己的彩云阁怎么会与刑部查的案子扯上关系呢?
“哦,听闻你们店里有位擅苏绣的绣郎,我想问他几句话。”林晚回答道。
“擅苏绣的绣郎……可是吴绣郎?”容逸看向小初,见小初点了点头,又接着说,“这吴绣郎昨天夜里落水身亡了……”
“什么?”林晚顿了一下,这吴绣郎的绣法与姑苏白氏相似,如今却又意外身亡了,这是巧合吗?林晚皱着眉,又问道:“那可知这吴绣郎家还有什么人吗?”
容逸道:“这吴绣郎是个寡夫,家里没有人了,我也是看他绣活做得极好才留下他的。”
林晚点点头,看来要好好查查这个吴绣郎了,如果他真的与姑苏白氏有什么关系又恰好死在这个时候,那当年之事必定另有隐情。
我长大了
刑部厅堂内,秦风从厚厚的卷宗中仰起头来,苦涩的望着屋顶。想她也算是暗卫中的佼佼者,如今竟每天与这些卷宗打交道,看着这些写满了字的纸张简直头都大了。
秦风转过头,看向同样在书案上奋战的灼华,心里才平衡了一些。晨月和杜雪臻这几日都有事要处理,自己和灼华便被主子拉来做了苦力,这苦力的日子过得可真是苦啊!秦风还在心中腹辩时,却听那边灼华兴奋地叫道:“主子,找到了!”
林晚抬起头,与秦风一同将目光望向了灼华。灼华见主子的目光终于放在自己身上,兴奋的翘了翘那不存在的尾巴,说道:“当年姑苏白氏被斩首时共计三百二十六人,但属下翻遍了白家的卷宗,上面明明记载了在白氏灭族的前六年白家主有个小侍生下了一子,后那小侍仿佛是犯了什么事而被处死,卷宗中就再没有那个孩子的记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