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厉城的声音依旧四平八稳：“下来吃华夫饼。”
姜星晚猛地回头看向楼梯方向，下意识将刚好及臀的毛衣往下拉了拉，跟着呼吸一窒。
所以刚才……是二哥吗？
……
磨蹭半天，一直到下楼，姜星晚整个头皮都是麻的。
他看见了？
会不会觉得她变态？
会不会讨厌她？
楼下客厅里，封厉城单穿着一件修身高领毛衣闲适靠在沙发上翻着文件，听到她下来，眼皮也没有抬一下：“在桌上。”
他的神色平静，看不出其他，仿佛连之前的争吵都没有发生过。
姜星晚忐忑坐在桌边，华夫饼还微微冒着热气，鼻息间香气四溢，她咬了一口，竟然有些索然无味。
沙发上男人的目光不自觉从手中文件移动到桌边女孩身上，此时的她穿了一套保守的睡衣，长衣长裤，但不知道为什么，封厉城的呼吸逐渐低沉，思绪有些不受控制。
恰逢女孩咬着华夫饼回头看来。
四目相对。
封厉城骤然收回目光，本能站了起来要回房：“吃完早点睡。”
“二哥。”姜星晚站起来，望着他的背影，小声说，“你要是忙的话没关系，我和朋友们过生日就好。”
他不愿见就不见吧，从他摔门离去到回来的这段时间，姜星晚彻彻底底想过了。
她最害怕的无非就是他不开心。
男人的脚步略顿，最后只淡淡“唔”了一声。
姜星晚听见自己长长舒了口气，明明她不是这样软弱的性格，可是面对封厉城，她什么心计都施展不出来了。
什么叫一物降一物，她简直不能更同意。
霍云檀得知后，“啧啧”两下，说：“丸子，你要完。”
姜星晚说不出话来。
霍云檀又说：“看看你一脸沦陷的样子，可你家封二哥心里怎么想呢？再这样下去，你马上就会有二嫂了，说不定过不了多久连大侄子都得有！”
“那我能怎么样呢？”姜星晚无奈说，“我都不知道当初他为什么要帮我，我之于他不过只是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口头上的妹妹，坛子，你说的对，寄人篱下真的挺让人直不起腰杆的……”
霍云檀见她的眼眶微红，忙抱了抱她，安慰说：“你也别这样说，就算你真的有了二嫂，你二哥也不会不管你的。”
是吗？
可若真的有那么一天，恐怕姜星晚自己就已经待不下去了。一想到封厉城会宠爱别的女人她就受不了！
“姜星晚同学。”
姜星晚抬头见是给他们上解剖课的王教授，她忙站起来打招呼。
王教授笑着表扬了她和宁绎的解剖报告，霍云檀眼看着王教授要和姜星晚谈论作业，便借故离开了。
姜星晚主动帮王教授拿他手里的一沓报告跟在他身边。
王教授突然说：“你们这一届学生呀，我最看好你和宁绎两位同学，你们两个聪明、悟性又高。你已经很优秀了，不是我非逼着你做什么，只是宁绎同学已经向我请教许多大四的知识了，我看你总觉得少了点儿拼劲，是有什么问题吗？”
姜星晚没好意思说这临床医学并不是她喜欢的，只好含糊地说以后会更努力的。
王教授很是欣慰，笑着说：“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不怕你笑话，虽然每年报考医学院的学生很多，但极具天赋的实在太少了。上次海大出现像你和宁绎同学这样有天赋的学生……算算都是五年前的事了。”
姜星晚笑了笑，说：“那是我们的师兄啦。”
“是师姐。”王教授骄傲地说，“那小姑娘姓楚，选了临床医学，可一空呢就自己学基础医学，才大一就独立做了许多病理研究，弄得学院临床和基础医学的教授们为了抢人差点都打起来了！”
“是吗？”姜星晚下意识问，“那后来呢，你们谁赢得了这位天才？”
王教授稍稍敛笑，喟叹说：“可惜啊，出意外过世了。记得她还没毕业，海一医院那边都过来要人了。”
姜星晚愣了下，瞬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王教授又说：“说不清为什么，看到你的第一眼就觉得你和那小姑娘挺像的。”
姜星晚吃惊问：“我和师姐哪里像了？”听教授话里那位努力上进的师姐，宁绎应该比她更像才是。于是她补上一句，“长得像？”
王教授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姜星晚，摇头说：“倒不是长得像，就是……穿衣风格，性格……各方面都有点像。”王教授大约觉得不妥，又笑了笑，说，“你看我，可能老糊涂了，有些胡说。我就是希望你和宁绎同学可以好好学习，日后能成为独当一面的人。”
他看了看时间，表示还有课。
姜星晚将手里的东西交给他，甜甜笑着说：“我们会努力的，教授放心。”
目送王教授离去，姜星晚转身就见宁绎正好从前面走来。
近了，他才说：“王教授也给你洗脑呢？”
姜星晚莞尔：“这这么能叫洗脑？”
宁绎笑：“上回他也和我说，哎呀，好学生难寻啊，让我一定要坚持住啊。”顿了下，他压低声音说，“据说因为医患关系严峻的关系，报考的人少了许多，只是学校没好意思说。”
姜星晚没搭话，顺口说：“你要是来早点儿就能遇到坛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