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高大身躯穿门而入，裁剪合身的西装，往阴暗审讯室一站，气质出众，傲然高华。
两个警察礼貌打招呼：“封总。”
男人微微点头：“辛苦了。”
他说着，目光径直朝姜星晚看来。
姜星晚却一下子僵在了原地。
所有人都叫他“封总”，可这个男人于她而言很是陌生，他根本不是封厉城！
她指着他脱口说：“你不是封厉城！”
所有人都愣了下。
男人似乎一点不意外她的反应，薄唇微抿：“谁说我是封厉城？”
姜星晚一噎，刹那时间，她猛地反应过来他是谁了。
封家的养子封言！
与此同时，封言转向支队长，开口说：“能否让我单独和她说两句？”
得了应允后，警察们全都退出了审讯室，门被严严实实关上。
封言徐徐转身看向面前的人。
与封厉城看她时那种温和宠溺的目光不同，封言的眼神探究而冷漠，仿佛是一台机器，无情将她整个人里外都要看一遍。
她垂在身侧的手握成了拳，咬着唇问：“我二哥呢？”
“二哥？”男人往前几步，半侧脸隐于黑暗，话语阴冷，“据我所知，姜小姐似乎是独生女吧？”
这个男人……怪不得二哥不喜欢他！
姜星晚咬牙说：“封厉城呢？”
“厉城啊。”男人解开西装扣子优雅落座，抬眸望着面前满脸伤痕的女孩，启唇说，“去美国了。”
他扫过女孩诧异双瞳，接着说：“倒也不是临时决定的，他本该四年前就去的，只是中间出了点意外，现在解决后就马不停蹄飞去了。”
“你骗我！”二哥不会因为一巴掌就不告而别的！
姜星晚拿出手机就打给封厉城。
电话那头的女声一遍遍地告知她对方关机。
可是她不甘心，仍是不停地重复拨号。
面前的男人顺势架起二郎腿，双手交叉置于膝盖上，看着姜星晚不合时宜地笑起来。
终于，焦灼的女孩停下了动作，愤怒又警觉朝他看来。
男人的目光锁住她，轻笑着说：“横看竖看才发现一点也不像呢，我也能理解厉城为什么说走就能走了，养不熟，过不去心里的坎儿，弃之还真不可惜。”
姜星晚皱眉：“你在说什么？”
封言将身体微微前倾，凝望着她，说，“一个出身平凡的小丫头，你觉得堂堂封氏财团的继承人为什么要接近你？四年了，他给你买星星喜欢的衣服，让你报考星星喜欢的专业，连长庭的公寓也是按照星星的喜好风格装修……他一步步让你走星星走过的路，你走着走着，不会真的以为自己就是星星了吧？”
“你……什么意思？”
什么星星，她不就是星星吗？
“你不知道吗？”封言含笑问她，可那分明就是洞悉一切语气，是故意来说给姜星晚听的，“大约厉城也是看明白了，就算他再怎么按照星星的一切来培养调|教你，而你，终究不是她！替身终究只是个替身！你不会真以为厉城会带你去封宅认祖归宗吧？”
他猛地起身，扣住姜星晚的手腕将她拉近，俊颜敛笑，一字一句说：“从头到脚，你哪一点配跟星星相提并论？”
姜星晚就算再笨也该听明白封言话里的意思了！
他口中的“星星”根本不是她！
所以一直以来，封厉城嘴里叫的，眼里看的也都不是她！
是她那晚的一巴掌彻底打醒了他吗？
面前女孩终于不再是之前封言进来时的自信孤傲，此刻那双漂亮眼睛里散去了最后一丝希冀，恐惧不安终于在混沌中归于崩塌。
封言满意地撤回手，单手优雅扣上扣子，转身走到门口时顿了顿，没有回头：“日后管好你的嘴，封家与你没有任何干系。”
审讯室的门开了有关。
很快之前的两个警察再次进来。
姜星晚整个人贴墙站着，不住地颤抖。
两个警察面面相觑，因为之前封言说要单独谈话而关闭了审讯室的录音，所以他们也不知道那一位对这女孩说了什么。
良久之后，他们才又坐下。
年长者打开笔录，整理了下思绪，问：“1月24日凌晨1点你……”
“对，车是我开的，人是我撞的，是我无证驾驶。”警察还没问完，之前始终缄口不言的女孩站在角落里木然承认了一切。
……
霍云檀醒来已是三天后，得知姜星晚在警局承认了一切后，她不顾一切下床要去警局自首。
父亲霍立中一巴掌打在她脸上，霍云檀本来就撞成了脑震荡，这一巴掌直接打得她跌回床上，差点没再晕过去。
恍惚中止听见霍立中说：“木已成舟，你现在去又有什么用？”
她咬牙回话：“我去自首，明明是我开的车，要错也是我有错，丸子她有什么错！”
“没有摄像头，却有人证，她自己也承认了，你就算自首也得有人信！”
“可我有行车记录仪！”
“你的行车记录仪只拍到了撞车那一刻，而且你没开声音。”
“那就勘验车上痕迹，他们就知道我有没有撒谎了！”
霍立中终于变了脸色，冷冷道：“警察到现场这段时间里，车子里面早就被简单处理过了，你指望能检测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