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从一惊,抬头看向容湛的脸,那上面如死灰一般不见半点情绪,平日里流光溢彩的眸子如今只剩下一片空当,视线死死的盯着那一片幽幽深谷。
君从心头生出一股不安,一个不好的念头从脑海中冒了出来。
“不……不可能……世子妃怎么会”君从拼命摇头,想要否定这个认知,转而看向阿柔“说,你们把世子妃藏到哪里的去了,快说,不然我杀了你!”
君从一把抓住崖边哭号的阿柔,眼睛通红,迸射着股股杀意。
阿柔被他这么一吼,反而冷静下来,嘴角浮现一抹冷笑:“还能再哪儿?死了呗!就在这万丈深渊之中,就在这无回海上,尸骨无存!”
“闭嘴!这不可能!世子妃不可能会死!”君从拒绝相信。
“你们就继续自欺欺人吧……哈哈……”阿柔仰头狂笑,目光冰冷的看向容湛,“都是你,都是你!慕千璃死了,为什么跟她跳下去的不是你,而是我家陛下。
容湛,容世子,为什么你要存在?若是没有你,这天下就是我家陛下的,是你,是个乱臣贼子,夺了我家陛下的皇位,逼死我家陛下。
不过你也遭到报应了,妻离子散,家破人亡,陛下说的对,你就去做你的孤家寡人吧,很快你也会一无所有,被人狠狠从那个位置拽下来!摔的尸骨无存!”
容湛一掌击出,阿柔瞳孔放大,整个人倒了下去,容湛无情的看了她一眼,“可惜你看不到了。”
少了阿柔的声音,周围变得异常的安静,可是君从却在这片安静中感受到一股狂暴飓风来袭的征兆。
“主子,世子妃真的……”君从不愿意吐出那个死字。
因为他不敢相信。
如果世子妃死了,那么他们的主子会变成什么样?
“君从!”良久,容湛突然唤了君从。
“世子。”
“找!掘地三尺,也要给本世子将阿璃找出来。”
他才不是什么皇帝,他只是容湛,战王世子,慕千璃的夫君。
“是!”
是的,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只是掉下深谷而已,世子妃福大命大,一定会没事了。
君从如此相信着,立刻安排人手找人。
日升日落,日落日升,转眼七天过去了,他们还是一无所获。
所有人的心中都知道奇迹不会在发生。
可当他们看到崖边屹立的身影却又二话没说再次毫无希望的开始寻找。
自那日之后,容湛便一直保持一个姿势站在悬崖边,任由风吹日晒雪飘,身上的白袍早已看出来原来的颜色,脸上的胡渣已经黑压压一片,双眸中满是猩红的血丝,死死的盯着那怒龙一样的江河。
看到他这副模样,没人敢上前,生怕动作大点,他便风中石化了。
君从一边指挥人找人,一边要看着容湛,生怕自家主子一个想不开,也跟着跳了下去。
“君从,主子情况如何?”黄风过来换班,脸上难掩疲惫之色,这几日他们也不好过。
君从摇头:“还是老样子,不吃不喝,再这样下去恐怕他的身子撑不住!你们那边呢?”
“你说呢?主子刚登基就撂下一大摊朝政不管不顾,如今朝中乱成一团,一些战狼骑兄弟得知主子是因为世子妃变成这样,纷纷表示不满,幸好被周吴郑王四将镇压住了。
不过也不知道是谁把消息传了出去,如今百姓聚集在宫门口,不见到主子不肯离开。”想到那些事,黄风就头疼不已。
“让他们闹!他们这些人有事没事就知道闹腾,他们以为自己是谁,天王老子,谁都得依他们吗?果然就像是世子妃说的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天下不是谁弱谁有理。”
因为慕千璃的事,君从对这些百姓朝臣心中充满了怨恨,战王府为了他们拼死拼活,最后他们倒好,随便什么人怂恿,就不分青红皂白逼迫主子杀世子妃。
这些人就是在战王府的庇佑下活的太安逸了。
“不管他们,世子妃如今生死不明,主子如今再这样耗下去只怕身体支撑不住。派去找花小侯爷的人还没回来吗?”
现在能劝说主子的只有花阡落,而且现在世子变成这样,他们也需要一个人出来主持大局。
“按照时间来看,应该差不多了!”
两人正说着的时候,两匹快马直接冲向了宫门。
一匹上面骑着花阡落,一匹载着水灵儿,两人得到消息之后,快马加鞭,一路上不知道累死多少匹马,终于回到帝都。
“来者何人?殿前下马,否则格杀勿论!”
花阡落一鞭子抽过去:“滚开,小爷都不认识了!”
骑马擅闯皇宫又怎么样?
这天下如今是他兄弟的,谁敢治他的罪!
花阡落现在恨不得会飞,飞到容湛那里,步行,滚你娘的狗臭屁!
花阡落一路狂奔,终于上了山顶,君从他们看到他出现面色大喜。
“小侯爷,你终于回来了,主子毒伤未愈,已经在崖边站了七天七夜了。”
花阡落抬头一看,看见崖边的容湛,面色一沉,恐怕他再不来,容湛就要变成活化石了!
未等花阡落过去,水灵儿就先冲了过去,一把揪住容湛的衣领,一巴掌就扇了过去。
容湛虚弱的身子应声而倒,水灵儿提腿就是一阵拳打脚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