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凛眉头紧锁,原来纪显毓是被三舅带走的,信中言明,此事勿要再查,纪显毓近日便会重伤出现,后续之事只需交给廖大人即可。
看完最后一字,李凛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在燃烧。
吾妹葉白,有归处。
这便是有母亲的消息了!李凛拿信的手微微颤抖。
李凛生母乃是景和太子妃,安王破宫之时,太子妃怀有身孕尚在鹤禁养胎,后来在鹤禁死士的保护下躲入民间,足胎生下了李凛,先太子尚在人世时赐字“旵”,名赵旵。
安王上位,立马抓捕已经逃亡的景和太子妃,李凛五岁时,据说太子妃落入了三皇子之手,生死不明。而后在三舅的安排下,李凛被送入了李翰林府上,挂李府嫡长孙之名。
可无论李凛在三皇子身边怎么查,也查不到当年母亲的踪迹。
......
那日孙氏派来的死士武功高强,燕九差点不敌,所幸纪淑恪给他的那枚玉佩适时掉了出来,死士一见玉佩,整个人神色异常激动,疾声开口:“这玉符你是从何而来的?”
这人奇怪的很,燕九默而不语。
死士重复,“这黑龙军的调度符,你是从何而来?”
还未等燕九震惊完“黑龙军”三字,阿古达木出手极快,远在山坡上就射出一支箭将人击杀。
燕九看着这块玉符,若是按阿福所说,李凛便是皇孙,那实在太荒唐了,与他共事这么久,实在不像身负深仇大恨之人。
可怀疑一旦开始,很多事就有迹可循,甚至有明显的破绽。就好比,李凛刚与他共事之时,便托他打听三皇子府里的女人,美其名曰排查细作,保护三皇子府邸周全,可这事明明就与他们干系不大,他操那份闲心思做什么?
还有李凛给他的毒药,“沙沼毒”他有意查过,无色无味易溶于水,杀人于无形,是大漠的毒,这种毒极为罕见,就连号称无所不有的黑市,都没人能买卖这类毒药。李凛又是以什么方式得到的?
去岁那位老大夫,钻研了一辈子的毒药,又与李凛是什么关系?如果李凛真是皇孙,那么先太子党在朝野上下到底还有多少势力?
如今也只得派人去查宋家的底细,若是能查出江姨娘的身份,那便再好不过。
燕九以手抵额,真相马上就要浮出水面了,这番过后,这天下便要风起云涌了。
外头一阵嘈杂,他如今住着官用客栈,按理说不该如此。燕九打开房门,便听见店中小二说道:“官爷,您也去看看吧,那失踪的纪大人,人昏迷不醒,被河水冲到了渡口。”
燕九一听立马收拾了玉符,往渡口赶去。
渡口处围着密密麻麻的人,廖大人与一众官员都在,李凛则在一旁询问目击者,纪淑恪被清荷搀扶着,脸色苍白如纸,好像立马便要倒下去。燕九没想那样多,走近纪淑恪身旁,看着小姑娘憔悴苍白的模样,心里也不是滋味。
“放心。”这句安慰像是石头落地般一样,极大的安抚了女孩儿脆弱的神经。
燕九转而对清荷说道:“带你主子回去,等我消息。”
纪淑恪摇着头,几近哽咽,哭腔颤颤,“我阿爹...不会有事的...对吧?”
今日夤夜还让她勿忧,怎么回来就昏迷不醒了呢?纪淑恪心里实在太难受了,好端端的人,浑身是伤出现在河里,不知在水里泡了多久了。最让人揪心的却是自己根本不能上前去看一眼。
“不哭了,嗯?”燕九细心的为她拭去眼角的泪。“先回去,我会处理好的。”
总算将人安抚好了些,燕九才上前交涉。
廖大人还不知道燕九已经时任此次青州剿匪总督,知州大人却是得了旨,将前因后果与之说明。
“还请知州大人带我前去看望纪大人。”
“纪大人情况着实不好,服用药物导致精神萎靡,意识不清,且身上多处擦伤,还得等纪大人醒后方知原委。”
“还有呢?”燕九大步流星,气势极为压迫。
“纪大人身边的侍卫将失窃的赈灾银妥善带了回来。”
“经过呢?”
“按侍卫所说,纪大人在福来客栈遇见两个人鬼鬼祟祟,便带侍卫二人偷偷跟着,没想到这二贼人潜入衙门银库,确系与匪贼有关。”
“镇守银库的侍卫呢?”
“被匪贼杀害,死伤八人。”
那这么一说,纪显毓手下的死士也不敢轻举妄动了,对方来头不小,若真是匪贼,那真是舍了这一身好武艺不来参军,实属可惜。
燕九心里有数,纪显毓这个情况回来,怕不是惹了背后之人不高兴了。
“既然与匪贼有关,还请知州大人务必与我配合,早日剿匪,恢复青州太平。”燕九心知肚明,这个青州范大人身上不干净,匪患作祟,本就与他逃不掉干系。
“燕大人说的是,说的是。”范世宁点头称是,额间隐隐冒着虚汗。
......
李凛得了信自是有准备,既然母亲失踪与纪显毓有关,那么三舅一定问出些什么来了,何至于伤他如此,莫不是母亲的死于纪显毓有关?
全青州最好的大夫如今就守在纪显毓身边,燕九将纪淑恪安排成婢女的模样,和清荷一道,为纪显毓换药料理。
纪淑恪一进来,满屋子的目光随之而来落在她的身上。燕九顿时火冒三丈,这知州府的婢女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