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表哥说是什么秀成县主,还是个半大的丫头,你可没看到,那小丫头的眼睛都粘在了我表哥身上,真是个不害臊的。”
秀成县主,纪淑恪一怔,却是有些吃惊,这个名字仿佛很久远了,却是她上辈子的噩梦,按理说,她现在不应该出现在京城才对,她的双亲都有封地,且长年在封地上生活,如今却是出现了?提前碰上了李凛,那他们之间,应该还是会发生一段故事吧。
纪淑恪面上冷淡,如今这些,也全然与自己无关了,秀成县主无论是个怎样的人,只要这辈子不犯她,便都过去了。
此时,最隐秘的角落里,李凛将纪淑恪的模样尽收眼底,那眼神像条毒舌一般,逡巡在纪淑恪与燕九二人的身上,最后锁定了纪淑恪,一个可怕的念头油然而生。
......
三皇子如今水涨船高,燕九这几件事做的极好,一下子变成了三皇子党里的红人,三皇子热络的将赏赐送入了候府,燕九来到皇子府谢恩,自是免不得商谈公事。
李凛也秘密前来,罗江神色凝重,对着三皇子直言不讳,“在淮地一带发现徐柯的踪迹。”
三皇子手中握着两枚掌珠,原本平静的面上有了一丝丝波纹,“那阿白...”
这是激动之时无意识说出的名字,阿白一名说出来,他便知道是自己冲动了,这里还有除了罗江以外的人。
而李凛却是脑子格外清醒,他口中所说的阿白就是自己的母亲。他既然念着母亲闺名且如此亲昵,定是有别的心思,可一想到三舅信里说母亲早在六年前便在大同去世了,那跟随着自己这十多年来的执念忽而无处宣泄。
徐柯便是江柯,先太子妃徐葉白的亲哥哥,赵昶一直都知道徐柯还活着,也一直自欺欺人的认为徐葉白的莫名失踪定是徐柯将她带走了,他怕那个决绝的女人再一次死去,只好这么多年来不去找她,也不去扰她。
燕九自然知道他们话里未说尽的意思,如今在他眼里,李凛是皇孙的身份已然坐实,这里头的任何一件事都不简单,牵扯到利益众多,既然三皇子话到一半戛然而止,那么也就还没有全然信任他们。
三皇子接下来说的话那才是得让人好好消化。二皇子与澹台氏如今是一丘之貉,眼下李凛的首要任务便是接近皇后,赵昶倒是精明,知道澹台皇后无法接近,却是将目光转移到了秀成县主的身上。
燕九便是等待着继承忠信侯的位子,将府里的大权从万氏的手中夺回来。朝中武将不轻易站队,明面上燕九算一个。
赵昶离开,燕九看向李凛,男人之间的针锋相对往往都是因为一个女人,可谁都没示弱。
燕九气定神闲,悠悠开口,“没成过亲,也不知准备些什么才好,让媳妇儿开心一些...”
李凛皮笑肉不笑,知道他话里宣誓的主权,“那还要恭喜你了,人可要千万看住了才好。”
圣旨一下,燕九立马安排下聘,因着是赐婚,也无需媒人牵桥搭线。
他自是不放心万氏,本来与燕明的母亲,也就是他的二婶商量了此事,让她前去纪府交换庚帖。
如今燕洛死了,万氏被硬生生剜去了半条命,却还明言要替他张罗了此事,燕九无法,想着这婚事即是皇上赐下的,她也没那个胆子敢从中挑事。便让她一道与二婶前去纪府交换庚帖。
纪淑恪待在家中,身边的嬷嬷絮絮叨叨,极其热切的与她说着成亲需要注意的事由,因着二房没有主母,陈氏又被纪显文禁足,就算是没有禁足,纪显毓也不会让这个大嫂掺合自己女儿的婚事。
这份差使自然就落在了四婶苏氏的头上,苏氏本来前几日因着扬州外室的事而郁郁寡欢,现在手里头有要事,自然无暇他顾了。
这也是苏氏第一次好生瞧着纪淑恪,她微微叹了一口气,“想不到恪姐儿现在也要出嫁了,这模样,瞧着愈发的像你娘了。”
毕竟以前刚嫁进来的时候,大嫂是名门之后,性子高傲,自是不常搭理她,那时候三嫂经常给她送些小玩意儿,陪她聊天解闷。只是好人不长命,只留下一个女儿便早早的去了。
“只不过恪姐儿生的比你娘还漂亮些,怪不得风流如燕公子,也猴急的让圣上给赐了婚。”
纪淑恪虽然心里尴尬,却也有些暖心,毕竟家中的女性长辈也只有四婶与她亲近些了。
“恪姐儿可喜欢他?”苏氏突然想起这么一茬,毕竟也没听说过他们两有什么关联。
“难道上回那刘府老太太说的...”竟是真的?
纪淑恪轻轻点点头,苏氏这才恍然大悟,下意识的捂着嘴笑起来,“想不到恪姐儿会让她们几个老虔婆吃了哑巴亏。”忽而觉得自己说的话难听,讪笑着住了嘴。
等四婶走了,纪淑恪终于有了空隙想事情,这一槌定音,是要嫁给燕九了吗?每每想起,这胸口就泛起一阵涟漪,心也跳得很快,竟是甜丝丝的。若是之前都是抱着不确定的爱意,那么宴席上他的笑,是真的感染到了自己。
因着燕九的出现,她已经很久没有去回想起上辈子发生的事情,也没有做过噩梦。而这个人在无形之中,给了自己力量,还会给她一个除却阿爹之外,拥有爱意的家。
......
十月十五,是放榜的日子,李凛毫无意外的考中举人,更让人赞不绝口的是,他中的还是解元,李老夫人笑得嘴都合不拢,这提亲的人家更是踏破了门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