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很自豪地指了指自己的头发，“你看老师的头发都比你们班某些男生的头发都多，你们自己也注意注意，好好捯饬捯饬自己，别弄得学医真就秃头掉发，这种谣言，不好！”
同学们看了看老师头发上不多的几根头发，又看了看他们班唯一一个剃了光头的男生，有些心慌地摸了摸自己的头顶，莫名地感觉有些凉凉。
老师，你自信点，你头发比那个男生多好几百根呢。
李江梁又严肃起来：“再有这种上课不听课的学生，我可要扣你们的平时分了。这次就算了，饶你们一次，那个长得挺帅的男生来答吧。”
那个被他指着的男生不为所动，或者说完全没有意识到老师再叫他。
“第一排坐着的那个，别害羞，老师看见你做笔记了，快点。”
男生有些惊讶，他诧异的用手指了指自己，口型问道：我？
老师肯定地点点头，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
那个男生，也就是来蹭课的叶谦文有些无奈地站起来：“角膜位于眼球前面，质地透明，表面光滑无血管……”
李江梁满意地点点头，冲着其他人道：“听见没，我刚刚讲过的，都是听课你们的效率就能差成这样，跟人家好好学学。”
他又絮絮叨叨和他们啰嗦了一会儿他的人生哲理，下课铃声就响了，这个老师向来不拖堂，即使这节课他还有点内容没讲完，也只是皱了皱眉挥手让学生下课了。
这节课正好是上午最后一节课，学生们迫不及待地跑出去吃饭。
李江梁笑着望着他的学生离开，正准备收拾的东西走的时候。
“老师！”
他回头，是刚刚那个回答问题的男生，李江梁对他很有好感，上课这么认真，平时一定也是个认真的孩子。
李江梁见他满脸通红，有些涩然的样子，“有什么事吗？”
叶谦文不好意思地说：“老师，我能问你一些问题吗？”
李江梁道：“什么问题？”愿意问问题，果然是个好学生。
叶谦文掏出他昨天整理的不会的知识点，递给老师。
李江梁接过一个一个看着，越看他的眉就越皱，看完之后他盯着这个学生问道：“你是哪个班的？”
叶谦文抿着嘴角，沉默半响：“老师我现在还没分班。”
“什么意思？”
他低下头：“我是转专业的，还没有进行面试。”
李江梁心中诧异，不是医学生？他恍然想起放在桌子上的那份申请书，问道：“你就是那个电子专业申请转专业的学生？”
“嗯。”
李江梁：“下午你吃完饭来我办公室一下，给你面试。”
怪不得，这个学生有些问题很简单，可以说是基本常识，但是有些问题自己现在还没有讲到那个深度他也问了。
“你现在先回去吧，下午别忘了拿着你的题过来，面试完了我在给你讲，现在先去吃饭吧。”
“谢谢老师……”
***
叶谦文安静地坐在椅子上，等着李江梁看他的申请书。
李江梁没有让他自我介绍，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说说你为什么转专业吧。”
叶谦文沉默了一会儿：“我想做最好的眼科医生。”
李江梁追问道：“为什么？”
叶谦文低下头：“我想治好一个人的眼睛……”
李江梁有些哑然，他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最好的眼科医生不是那么容易当的，就算是他当了半辈子的医生也配不上那个“最”字，何况最好的眼科医生也有治不好的病。
他叹了口气，看着面前年轻男孩中眼里的坚定，不忍心告诉他这件事有多么难，万一，万一他真的做到了呢。
“你明天直接来上课吧，你的档案过会儿才能弄好，把你的题拿过来，我给你讲讲。”
“你是转专业过来的，肯定比其他学生的学习有更多困难，有很多基础你也不牢固，所以你得更认真，更努力，有什么不会来你随时问我，我平时也没什么事情，闲着也是闲着。”
叶谦文后退一步，很真挚地向他鞠了一躬：“谢谢老师。”
“不用那么客气。”李江梁赶紧挥了挥手：“来，你看第一道题，致盲的原因，原因有很多中，我给你说几种最常见的……”
下午的时间过得很快。
叶谦文快出来的时候已经接近傍晚。
他沿着小路走向食堂，忽然看到手机屏幕亮了亮。
【美玉如瑜：谦文你吃饭了吗？】
【美玉如瑜：你今天一天都没有理我了……】
叶谦文的眸色软了下来，明明隔着屏幕，他却能感受到女孩的撒娇。
他按住手机，发了一条语音。
“公子如玉：我当然吃饭了，今天我很忙没有不理你，今天从早晨起来就一直在想你，但是若若，你别看手机了，对你眼睛不好，直接发语音吧，我想听你的声音了。”
对面静了一会儿，应该是她在听他的语音，没一会儿，她的语音也发过来了。
“美玉如瑜：你现在在哪呀？”
“公子如玉：我在外边呆着呢，没有事了，怎么了？”
对面传过来一个视频聊天，叶谦文迫不及待地打开。
他有些贪婪地盯着对面女孩白皙的脸，声音眷恋地低吟：“若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