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为了缓解一下你沉重的心情。”
“……谢谢,那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傅蓝屿淡定反问:“你第一次穿越是怎么做的?”
“就……有个男生误打误撞找到了桃木剑,把僵尸砍死了。”
“你不如直接说自己是躺赢。”
晓慧被噎住,努力挽尊:“第一次没经验,这不第二次才想跟你多学习学习。”
傅蓝屿双手枕在脑后,语气从容。
“理论效果有限,经验要靠实践获得,你的任务永远是在活着的前提下,找到杀死鬼怪的办法。”
话虽如此,事实上,单是活着的这一前提,就已经很难办到了。
比如说,不守规则的人,甚至都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
转天清晨,傅蓝屿从睡梦中醒来,发现晓慧就坐在床边,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
她一瞬清醒,随手推开了晓慧。
“下次别离我这么近,我会怀疑你要暗杀我,揍你了算谁的?”
“……我哪有那个本事?”晓慧无精打采,脸上挂着沉重的黑眼圈,“我只是佩服你,在这种鬼地方,睡眠质量还这么好。”
“你不睡,难道要睁眼熬到天亮?睡眠不足,阳气不足,到时鬼怪半夜来找你,你死得更快。”
晓慧紧张捂耳朵:“你不要总是死啊死的,不犯忌讳吗?”
“这有什么可忌讳的。”
傅蓝屿漫不经心,披了外套起床,简单洗漱后下了楼。
看起来,的确只有她睡眠质量最好,因为其他人都早在一楼聚集了。
黑衣男人就坐在靠楼梯口的位置,见她下楼便抬眸望来。
两人对视一眼,他无声地笑了。
傅蓝屿不知道他为什么笑,也不太关心,她环视四周,清点了一下人数。
嗯,和她的猜想一致,还剩下八个人。
昨晚大声喧哗的、一米九的高个男人,没有出现。
晓慧有点不安:“少了一个人啊,你们谁见过他?是没睡醒,还是……”
“八成是死了。”
说话的是情侣中的女生。
“你怎么知道?你昨晚听到动静了?”
女生冷漠道:“我们都在三楼,那人就住在我俩隔壁——昨晚女鬼唱歌,你们都听到了吧?”
在场众人纷纷点头,三位新人更是脸色不太好看,显然这一宿都担惊受怕。
女生继续说:“就在唱歌的时候,我俩听到隔壁传来声响,先是开门声,然后……”
“然后什么?”
“然后像是利器砍断皮肉,又拆解骨头的那种钝响,一刀又一刀,跟杀猪似的。”
这番话,简直教人毛骨悚然。
黑衣男人倚着楼梯栏杆,闻言笑吟吟鼓掌称赞:“描述详细贴切,有画面了。”
“……”
那个胆小的新人女孩瑟瑟发抖,看上去又要哭了,只会不停地重复。
“那怎么办啊?那怎么办啊……”
“能怎么办?哭就有办法了?”情侣里的男生凶巴巴回了一句,“赶上大家都在,一起上楼看看呗!”
他的女朋友立刻表示同意。
傅蓝屿从厨房走出来,手里还拿着俩馒头,并随手递给晓慧一个。
“除了馒头还是什么都没有。”
“有吃的就不错了。”晓慧叹了口气,接过馒头,“他们刚才说,想要上楼看看。”
“好,那就去看看。”
在上楼之前,众人都去厨房拿了馒头充饥,只有一个戴眼镜斯斯文文的新人男生,说什么都不肯吃。
“这房子里都没人,谁蒸的馒头?我不吃,万一有脏东西怎么办?”
逻辑是没问题的,但在这样的世界里,讲究这套理论,肯定是活不下去的。
那对情侣均是一脸不屑,男生冷哼:“那你就别吃了,看看会不会饿死。”
“……”
众人排队来到三楼,找到了昨晚高个男人住的那间屋子,见房门紧闭,门口什么痕迹都没有,仿佛什么也没发生。
但傅蓝屿的感官,拥有异于常人的敏锐度,她闻到了一股若隐若现的血腥味。
她蹙眉,一脚把门踹开。
“啊——!!!”
在看清屋中场景时,那个新人女孩就放声尖叫起来,她向后倒退数步,猛地摔倒在地,差点晕过去。
其他人也愣在当场。
很奇怪的,屋里没有尸体,但很明显已经经历了一场类似屠宰的惨案。
墙壁、床上、桌面,甚至于天花板都溅满了血迹,血迹呈喷射状四散,质地粘稠,呈现出凝固后的黑红色泽,犹如一幅抽象派的诡异油画。
地板上零落着不少碎肉和骨渣,可见高个男人应该是被剁得稀烂了。
晓慧死死抓住傅蓝屿的手臂,哆嗦着指向不远处:“傅小姐,那……那圆圆的是什么?”
傅蓝屿顺着她的目光望去,见桌角旁边有俩颜色浑浊的、形似玻璃弹球的东西,她沉吟半晌,严肃给出了答案。
“是眼珠子吧?”
“……”
晓慧仓皇转身,跑到厕所去呕吐了。
那对情侣的脸色也不好看,但毕竟是有经验的,也没表露出什么过分的情绪,看了会儿就牵着手离开了。
那个斯斯文文的眼镜男早就跑掉了,另一个染着黄头发的新人男生,干呕两声,终于还是强行忍住,临走时还顺便把瘫软在地的新人女孩,也一并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