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我的视角看,是你莫名其妙就不见了,然后窗边出现了纸人,过来要掐死我——那纸人脑袋上还钉着木钉,跟那只筐里的一模一样。”
“你是说,有玩家使用了纸人咒术?”
“是,毕竟我们能找到那本书,别人也同样能找到。”
毋庸置疑,谁会错过这么好的机会呢?
乔云铮眼底光影微暗,他垂眸注视着受伤的掌心,唇角忽而勾起一丝很浅的冷笑。
“我知道了。”他说,“明早留心一点,谁做了,痕迹总是藏不住的。”
既然对方已经发来了挑战书,他与她也得接招才行。
*
转天清晨,出乎意料的,又死了一名女玩家。
这次是顾墨池的女室友,叫何莹。
何莹不像前一晚的崔莉莉,死得惨烈不堪,她死得非常干脆利落,心脏部位有个血洞,伤口很深,一击毙命,连血也没有流太多。
傅蓝屿和乔云铮,依然是最后到达现场的。
两人一过来就吸引了不少视线,有玩家在关注乔云铮受伤的手,也有玩家在全方位地打量傅蓝屿。
所有人的反应,傅蓝屿都尽收眼底。
她转头看向屋内,淡声问:“怎么死的?”
“自杀。”顾墨池漫不经心地回答,“半夜出门,再回来就魂不守舍的,拿着剪刀往自己胸口扎,我没拦住。”
那对情侣暗地里投来一瞥,舒瑛细声细气地说:“你是个男人,如果想拦,一定可以拦住的。”
“是啊,我是圣父人设,应该保持善良本心,看谁中邪了都要救一救。”顾墨池笑了,“打个比方啊姑娘,你跟你男朋友肯定想一起活吧?那最后如果就剩了咱们四个人,游戏规定只能三人逃脱,你到时候能不能发扬精神,牺牲自己成全我们?”
“……”
舒瑛不吭声了,她意识到自己说了句蠢话。
的确
,在这种游戏里,谁有义务保护别人的性命安全?
幸存者名额本就寥寥无几,要想活下去,就不能心慈手软。
气氛一时尴尬,眼看灰衣老人再度拎着扫帚和布袋子来收拾尸体,众人均觉久留无益,纷纷解散了。
何莹贴在门上的名字,也被撕掉了。
……
不多时,余下的八位玩家,照旧集合在大堂里一起吃早饭。
大约是错觉吧,众人在互相对视间,似乎都有那么几分心怀鬼胎的意味。
傅蓝屿慢条斯理咬着馒头,半晌起身,走向支在一旁的铁锅,给自己和乔云铮各盛了一碗粥。
回到座位之前,她突然弯下腰去,平静询问距离自己不远的女玩家。
“小姐姐,需要添粥吗?”
她说着,就要去拿对方的碗。
那位女玩家留着齐肩短发,浓眉大眼,叫常茹,跟精明男窦超是室友,昨天下午俩人还在走廊里窃窃私语,不晓得在研究些什么。
见她要碰自己的碗,常茹下意识伸手阻拦:“不必了,我饱了,不用添粥。”
傅蓝屿在对方手上扫了一眼,轻描淡写移开了视线。
“好。”
她抬脚,在桌底轻轻踢了乔云铮一下。
乔云铮眯起眼睛,心领神会。
这顿饭,大家吃得都很匆忙,一个赛一个溜得快。
傅蓝屿在回房间的途中,看见汪腾还在前庭的院子里转来转去,一副焦躁不安的模样。
那男人自从目睹崔莉莉惨死之后,精神就稍微有点失常了,看起来傻了不少。
待进入房间关上门,她坐在床边,开始跟乔云铮讨论。
“常茹手上有被剪刀扎破的伤口,我确定。”
是她刚才以添粥为借口,趁常茹拿碗的瞬间发现的。
使用纸人咒术,需要划破手指用血写上施咒对象的名字,还要在木钉上滴血,不可能留不下痕迹。
“大家的名字都贴在门上,只要找到书页里的提示,扎好纸人,想使用这种咒术很简单。”乔云铮冷声道,“既然是她做的,那今晚我们也来试一试,就指定她为目标。”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话音未落,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两人顿时警惕起来,傅蓝屿起身走到门前,沉声询问:“哪位
?”
门外的人语气坦然:“顾墨池。”
“……”
她与身后的乔云铮对视一眼,见乔云铮点头,便开了门。
门一开,顾墨池闪身进入,又重新把门关好。
“打扰二位。”
他讲话总是一派吊儿郎当,难免给人留下不怎么靠谱的印象,但实际上,不靠谱的人也活不到黄金局。人不可貌相,是这个游戏的基本准则。
所以对待他,傅蓝屿的态度很慎重。
“顾先生有事找我们?”
“是有事,看到乔先生的手受伤了,我就觉得这件事非得找二位商量商量不可。”
傅蓝屿看着他,没有说话。
顾墨池笑意更深,他甚至还轻佻地朝她挑了一下眉。
“怎么了傅小姐,你到底是对我主观上有意见,还是客观上有意见呢?”
“我对你没意见,但是有疑惑。”
“哦?什么疑惑?”
这时坐在桌旁,始终没开口的乔云铮,忽然很自然地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