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就连落款处那个简短的“斐——”字, 也怎么看怎么都能看出一股缠绵旖旎之意。
那是亲密恋人之间才会藏有的心照不宣。
主持人开始套话,“是初恋男友吗?”
宁晨曦笑, 承认的落落大方,“嗯。”
主持人:“那你一定很爱他。”
所以才会把他写的信随身携带这么多年。
宁晨曦依旧是笑,没什么犹豫, “是的。”
这话其实并不难承认,只不过在过去那么多年里, 这些情绪通通被她归结为心有不甘。不愿承认。
也不知到底是在和谁置气。
主持人继续,“这封信是有什么特殊的寓意吗?”
宁晨曦:“没什么特殊的寓意,就是在一起第一年情人节时他送的礼物里写的。”顿了顿, 她有些开玩笑似的,“当时觉得他能做出这事挺不容易,就一直没舍得扔。”
时间长,就成了习惯。
以至于这么多年, 一直都还随身携带。
就像他一直都陪伴在她身边。
“那你们现在——”
宁晨曦眨眨眼,话语简短有力,“依旧在一起。”
他把我重新追回来了。
这话一出,现场嘉宾皆是一片起哄声,“哇哦——”
......
与电视机里的热闹氛围截然不同,客厅里,弥漫着一种近乎诡异的安静。
斐钰泽从未想过,当年他简短的一封信,会被她随身携带在身上这么多年。
耳边反反复复回荡着她刚刚和主持人的对话——
“是初恋男友吗?”
“嗯。”
“那你一定很爱他。”
“是的。”
“那你们现在——”
“依旧在一起。”
依旧在一起。
他何德何能。
斐钰泽喉间哽塞,他突然觉得自己自私。
他应该信任她。
信任他的女孩,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把他放弃。
宁晨曦不是他的母亲,而他也不会再因为其他任何——奇奇怪怪的,和他不相关的理由。
被轻易放弃掉。
他唇在她发丝上胡乱磨蹭着半响,开口叫道,“小曦——”
因为紧张,他嗓音还有些微微发哑。
斐钰泽从未觉得,有一天,他会在说出一句话时,如此艰涩。
宁晨曦还维持着先前被他揽抱在怀里的姿势。她回过头掐他脸,凶巴巴警告道,“不许得意。”
斐钰泽笑不出来,他拉着她细瘦的手腕,把她指尖放在唇上细细啃咬着。
好半天,他说,“我有个事想和你说。”
宁晨曦不喜光,白天在家时,屋子里遮光窗帘都拉的严严实实,任室外阳光再大,也透不进一丝一毫。
室内光线昏暗,空调温度适宜,又正是大中午的时间,宁晨曦早已经有些昏昏欲睡。
她往斐钰泽怀里又蹭蹭,语调困的黏黏糊糊地,“嗯,你说。说完请斐总给我做饭,今天想吃辣子鸡。”
斐钰泽顺势改为双手环抱,把她整个人往怀里又使劲搂了下。
这个姿势说起话来,更像是在耳鬓厮磨。
“关于五年前酒吧里那事,其实是因为我——”
话说一半,手机铃声响起。
宁晨曦迷迷糊糊睁开眼,“因为你什么?”
宁晨曦是真的困了,昨晚两人过于放纵,今天又起的早。本想闭着眼听他说话,结果一不小心就进入了半睡半醒的状态,话她只听到了后半句。
“......”
桌面上手机还在震动个不停,斐钰泽轻弹她额头,无奈道,“先接电话吧,接完再和你说。”
电话接通,对面响起继父李根的声音,“晨曦,你妈妈她生病了。”
宁晨曦立刻坐直清醒。
这话她其实并不太相信,前些天温菁给她打了电话,再次给她介绍了相亲对象。她委婉表示了拒绝,并透露出自己已经在谈恋爱。
奈何温菁并不相信。
怎么说都说不通,宁晨曦没了耐心,最后母女两人不欢而散。
宁晨曦捏捏眉心。
头疼。
说句狼心狗肺一点的话,她宁愿温菁只管自己现在这个家庭就好了。
她早已经过了渴求母爱的年纪,也不需要温菁心血来潮时那间歇性的关心。
只希望她不要再道德绑架般的给她套上枷锁。
她就已经是求之不得。
挂了电话。
宁晨曦翻身跨坐到斐钰泽腿上,搂着他脖子,把脸埋在他颈肩使劲蹭了半响。
好半天。
她语气含糊道,“斐钰泽,你要一直一直都爱我。”
他吻她发丝,伸手使劲捏她腰间细肉算是惩罚,语气带了丝不悦,“我本来就一直都爱你。”
一直,一直,都爱你。
宁晨曦语气嗡嗡的,“等过段时间,我带你去见见我妈吧。”
斐钰泽一顿,而后道,“好。”
......
宁晨曦最后还是按着李根电话里给的地址来到了医院。
斐钰泽本想送她,被她拒绝。
温菁不会轻易放她走,他现在跟她过来了,不适合露面,在外面干等也是无聊。
她舍不得。
医院输液室处。
温菁看着提着果篮走近的宁晨曦,把脸转过去,有些怨怼地看了李根一眼,“你把她叫过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