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临近傍晚,开着三十度角的教室门外熙熙攘攘,可以听见有社团学哥拉拢好看学妹进团的吆喝声。
夕阳橙红的沿着地平线洒下一片,穿透玻璃窗映进教室。打在她白净到没有一丝瑕疵的白净脸蛋上。
军训半个月,大一新生都被九月份的阳光暴晒成了小黑人,只有她脸上白嫩的跟刚剥了壳的鸡蛋似的。
在大家都想着入哪个社团进学生会哪个部门的时候,她站在他面前,放肆又大胆地问上了一句学哥我能泡你吗。
似乎拿下他是十拿九稳的事情。
自信明媚的很。
没有得到他的回答她有点不满,微皱眉头有点不耐,“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呢。”
他看着在夕阳下精致地脸蛋,答非所问,“我以为你是过来面试学习部的。”
她回地痛快,“本来是,但我现在更想泡你。”
她追问,“所以学哥到底给不给我泡?”
他似乎是被她的无赖给气笑了,有点咬牙切齿,“把学哥当方便面呢?”
她竟然还真就一本正经的点点头,肯定道,“只要你愿意给我泡,当茶叶也行。”
说完又急的不行,“快点啊,学哥给泡吗?”
表个白都那么高高在上,语气一点也不好。倒更像是他在追着她。
他听见自己很轻地叹息了一声,然后很没骨气道——“给泡。”
她确实是给他拿捏的死死的。
那天是宁晨曦第一次见到斐钰泽,却不是斐钰泽第一次见到宁晨曦。
而现在。
包厢里空调开的足,她似乎是玩热了,西装小外套早已经脱掉,单穿里面一件黑色裹身吊带,有五颜六色的灯光打在她的背上,衬的她后面露出的一整片肌肤莹润泛着光,像块上等的羊脂玉。
她倾身一手晃荡着手里的骰盅,一手随意地搭在弯曲的膝盖上,眼神蛊惑地看向坐在前方的女员工,给人看的脸红心跳。
那女的可能年纪比她都要大上一点,此时却被她看的面红耳赤。
盅开,里面四个六。
离得远,斐钰泽也能想象到此时她眼里该是带着怎样的勾子和风情。
这女人要是想勾谁,大概没人能够顶的住。
摇骰盅,这项技能还是之前他交给她的。
她一双手生的好看。
纤长柔细。
指尖尤是。
她从不像其他女人那样喜欢做些带着颜色样式的美甲,永远都是涂着一层透着亮色的粉。
甲床饱满健康。
她连指尖都生的让他心动。
这样的一双手,无论是夹着烟的时候,还是摇着骰盅的时候,都能时刻令他心如擂鼓,浑身发烫。
无数次因为情动握着他的时候最是。
斐钰泽突然觉得很燥。
他咬着烟仰躺在沙发上,用胳膊遮住了眼睛。
他甚至是有点想哭。
不知道该不该继续把她追回来,不知道她还会不会原谅他。
他觉得自己现在就像一条被主人抛弃的,无家可归的狗。
一条凄惨而又可怜的,落水狗。
她不要他了。
五年前,他亲手把她推出去的。
他连说抱怨的资格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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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晨曦玩了两轮便把位置让给了身边人。
今晚在看见斐钰泽之后她心绪就烦躁个不停。
实在不明白她们部门组织聚会他一个总裁跟着过来干什么,从回国到现在,他出现在她身边的频率实在是有点高。
男人双腿交叠的坐在角落里,隐藏在暗色灯光下的一双眉眼晦暗不明,身型清冷落寞。
比起出现在这般声色喧哗的场所里,倒更像是应该出现在某个谈判会议桌上。
但只有宁晨曦知道,他比任何人都更会玩,更会伪装。
就连她晃骰盅的手法,都是从他那学的。
宁晨曦手里揉搓着泡沫,任水流冲滑过指尖,有点自嘲的想着,这么多年过去她还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总是能被他轻而易举地挑起情绪。
宁晨曦洗完也没拿纸擦,甩甩手直接走出去,等着自然风干。
她垂头看看时间,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回去再待一会该散了。
刚走到拐角处,就听到前方传来一声细腻的女音,带着点夏日里水果硬糖的甜意,“小哥哥方便留个微信号吗?”
宁晨曦听的好笑,看热闹似的从手机里抬起眼,吹了声口哨,话在抬眼之前脱口而出,“小哥哥给她啊,哪有让女孩子主动的道理。”
却在看清眼前人的时候,笑容僵在了嘴边。
斐钰泽和那女生闻声都已经转眼看过来,他视线凝在她裸露在外的修长脖颈上,眼里情绪深深,像是有个巨大黑色漩涡想要把她给吸进去。
宁晨曦难得有点心虚地别过眼。
没敢看他。
要微信的女生也注意到了二人之间情绪的微妙,觉得自己撞枪口上了。
人家说不定是小两口在吵架。
她刚想开口说点什么缓解一下这尴尬的要命的气氛,面前的男人已经开口,嗓音好听,有点像春日里流淌而过的溪水,能轻易砸在人心尖。
他说,“抱歉,我有喜欢的女孩儿。”
这话是对着她说的,眼神却是在看向不远处的那个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