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等了你好久。”
“......”
宁晨曦无奈,她回头叫道,“斐钰泽——”
他终于承认,低头投降道,“好吧,我撒谎了,我就是想和你说说话。”
“可以吗?”
两人回到他刚刚坐着的花坛边沿处,他把风衣脱下给她垫在身旁,“坐。”
他没把衣服像沈焱城那样给她撑在头顶,雨下的不大,打在身上丝丝凉凉地很舒服,他知道她最喜欢下雨天。
她没坐,站在他面前,双手抱臂,“有什么事就在这说吧。”
他点点头,也没强求。
两人一站一坐,宁晨曦居高临下地望着他湿软的发顶,他视线范围内是她的平坦地小腹和盈盈一握的腰肢。
他收回视线,不太自然地轻咳一声,如果这时候宁晨曦要是仔细看,可以看到男人整个耳尖都在泛着红色。
斐钰泽觉得自己挺没出息的。
没见面时,有千言万语想要和她说,见了面,又一切都哽塞在喉里,像是被人掐住了嗓,以至于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他从来不是一个喜欢倾诉的人,在他的观念里,做远比说重要。
就像两个人刚在一起时有一天夜里,寝室已经熄了灯,两人用手机聊天,宁晨曦突然蹦出一句想吃黄桃罐头。
两人上一秒还在分享音乐,话题切换地让他摸不着头脑。
他没问怎么突然想吃这个了,也没有和她做无用的承诺说等你睡醒了我去给你买,更没有说我现在去给你买。
他在宁晨曦说完这话后反应了三秒,之后就开始下床窸窸窣窣地穿衣服。
在确定了这个时间还有超市没关门后,把东西买到了手里,人站在了宁晨曦的寝室楼下,他才给她打电话,说“我在你寝室楼下。”
那是他和宁晨曦在一起的第一个冬天,沈城夜间温度平均有零下25度,空中还飘落着细碎的雪花。
等到宁晨曦慢吞吞从床上不情不愿地爬起,穿好衣服,从六楼走下来时,他头上和外套上都早已覆盖上了一层碎雪。
她看到他手中的东西,还有些惊讶,随后她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就是随口那么一提。”
他拉开羽绒服拉链,把她整个人给兜进怀里,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她的,吻落在她额头,“我当真了。”
她回抱住他,“傻不傻。”
傻吗?
傻的吧。
但得到了这样一个拥抱好像又一切都值得了。
在遇到宁晨曦之前,他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也会付出如此赤诚炙热地情感。
但偏偏他们相遇了。
有时候他会想。
可能这就是所谓的一物降一物。
但如果那天在夜里没有一间超市开门,他没有买到那瓶黄桃罐头。
那么他也永远都不会告诉宁晨曦,他曾为了她在零下二十几度的夜晚里,绕了大半个校园,只为满足她的随口一提与心血来潮。
他伸手轻轻拽住她西装一角,还未开口,眼眶竟有些湿润。
不知是为了那些难以抹去的回忆,还是为了他和她之间相隔的无力而又无法弥补的这五年。
他尽量用平缓地语调开口,“吃饭那会,我没想和你生气,是我自己吃醋了。”
“我潜意识里总觉得我们还在一起,所以话一出口,就不自觉用上了命令式的语气。”
“转头就走是因为我意识到自己无法让你快乐,我怕你看到我会更生气,所以只能暂时消失在你面前。”
他声音轻了下去,“但不管怎么样,让你难过了,就是我不对。”
“可是宁晨曦——”
他拽着她衣角的手不自觉紧了一点,鼓起勇气抬起头看向她的眼,“我还是不想放弃。”
他眼神有点迷蒙,像是个找不到回家路的小孩儿,“最开始做决定的时候就是怕被你讨厌,怕被你放弃,可是怎么办,还是被你讨厌了啊。”
他语气散在细雨里,轻的几乎听不见,“终于,还是被你讨厌了。”
“知道你是眼里揉不得沙子的性子,所以才选择用那样的方式来刺激你。”
“是我错了。”
雨一直淅淅沥沥地下着,花坛里的植被散发出清新的气味。
两人始终保持着一站一坐地姿势,宁晨曦一直没出声,只是静静地听他说。
他话说的语无伦次,想极力解释,又不知该从何解释。
“你这么聪明,应该早就猜到了,我和她什么关系都没有。”
“嗯。”
不但他了解她,她也同样了解他。
当时被气愤蒙蔽了双眼,日后想起却是哪哪都不对。
只是她依旧没办法原谅他。
两个人中间那道最根本的隔阂若是不消除,其他的一切就都变得不那么重要。
可是她不问,他便也不主动开口。
或者说,他根本没有想要提起的意思,而是一次又一次的试图去掩盖。
很多话一开了口,再接着说下去就会很简单,他像是找到了一个宣泄地口,继续絮絮叨叨,开始和她倾诉着这些年他的思念。
“这些年,身边的人都知道我在等人,有很多人都劝我不要再等,他们都说你既然选择离开就不会再回来了。”
“可我还是想再等等,总想着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