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您不能进,哎——”
“滚出去!”
穆云琛才听得一声熟悉的暴喝,转眼就透过苏绣的屏风见清欢将守门的小厮扔了出去。
“郡主……”
穆云琛眼看着一身红裙的清欢出现在屏风前,连忙站起身下意识将衣带扣住,抬头时有点惊疑不定的涩然,那双极美的水杏眼一时都不知该往哪里看。
清欢见他遮衣心中便冷笑,只觉穆云琛是当了婊|子又立牌坊,当真虚伪的紧。
她一句话都不多说,三两步上前一把拉住穆云琛的手腕。
“郡主做什么?”
穆云琛惊讶的看着清欢,正觉不对,方才匆忙系上的中衣便被清欢于肩膀处一把拉下。
后肩之处,清晰而熟悉的烙印立刻出现在清欢眼前。
清欢只觉他肩上那“清欢”二字烫眼的很,一种被戏耍欺骗的愤怒一瞬间让她血气上涌,压都压不住,反手给了穆云琛一个响亮的耳光。
清欢用了十成的力气,穆云琛白皙的脸颊瞬间被打的偏过去。若不是清欢受伤用不了太多内力,她非要把穆云琛的脸打出血来,可见是气到了何种地步。
“卑鄙。”
清欢丢下二字转身就走,被回过神的穆云琛夺步追出。
“清欢!”
“穆相好心机。”清欢回头,桃花眸内满是强制忍住的出离愤怒。
到了这一步穆云琛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看着要走的清欢已经不知该如何解释,更重要的是他很清楚自己并没什么能够开脱的。
从始至终,都是他忍不住要见她、要爱她、想要她,他才用明知一错再错的用梦境哄骗她与自己在一起。
可她难道不爱他吗,难道不想和他在一起吗?如果不,那她在她自以为的梦境中亲口说出的那么多话,那么多思念那么多爱意又算什么,她心底分明就是爱他的!
穆云琛一步挡住清欢,伸手拦住她的去路道:“事已至此,郡主有什么惩罚我尽管受了,郡主不走可好?”
“滚!”此刻怒极的清欢看都不愿多看穆云琛一眼,绕过他就要走。
穆云琛拦腰抱住清欢不准她走,却不想清欢使出了全力,不顾肩上伤口崩开了也要将他推向一边。
“都说了让你滚!穆云琛你从来都这么爱死缠烂打算计别人,将我玩弄于鼓掌之间是不是很有意思!看我白日对你不理不睬,晚间对你投怀送抱是不是觉得满心得意!”清欢捂着肩上的伤大怒道。
“你明知道不是的……”
穆云琛实在想象不到清欢这样看他,他是千错万错不该骗她,可他实在连清欢的气话也承受不了。
他也不想的,他也不想用那种方式得到她的爱,可是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下,那时的清欢肯听他说一句话吗?她只管熟视无睹折磨他泄恨,就算他跪下来求她都未必得她一个眼神,他能怎么办呢?
穆云琛深沉的眸子逐渐晕了水色,变得益发偏执起来:“我想见你,做错了什么?”
“我不想见你,你说你做错了什么!”
穆云琛一时语塞,半晌道:“无论对错,郡主,那你看清我的心了吗?我对你,对灵俏……”
清欢听也不听直接往外走。
“宇文清欢!”
既然爱他为什么又要走,他认打认罚随她怎么处置,为什么就不能承认她爱他呢,为什么就一定要跟他划清界限呢。
穆云琛再次挡住清欢,喉间堵得难受,他看着清欢眼眶都红了,声音里带了轻微的鼻音:“好,你要走,我不敢拦你,我只问一句,郡主昨晚所言可还作数?”
清欢脸上满是厌恶之色,那种眼神仿佛在质问他为什么还敢提起昨晚。
穆云琛见不得她那种眼神,好似当年她说什么都要抛下他的目光。
他豁出去了,偏执而又阴鸷拉住清欢道:“郡主答应嫁我不可以食言!”
“放屁!”清欢猛地甩开穆云琛的手。
真是讽刺,真是眼瞎了!方才闻玉开出那么诱人的条件换她嫁人,她第一时间想到的竟然不是宇文家的利益而是昨晚荒唐的梦中应了穆九郎等他三月!
一个梦境她都愿意心甘情愿的等,就算知道只是做梦,就算知道没有结果,她也愿意信他真的要娶她,她这么珍重这段心底的感情,可可说到底不过就是一场骗局,让那个始作俑者看了她几个月笑话白占她便宜的骗局!
若是没有腹中的这个意外他待要把戏演到何时?三个月娶她?别说三个月,就是三年三十年他也不可能娶她!
他穆云琛那么爱权力,亲口说过不会放弃权力,那娶她不过就是张口就来不负责任的戏言,耍着她玩罢了!不然他当李闻玉是死的吗!
穆云琛和李闻玉啊,一个骗他戏弄她,一个逼她威胁她,很好,好得很,真是一对亲密无间的君臣!
想起闻玉用她的亲事做条件清欢就出离的愤怒和膈应。
她望向穆云琛道:“凭你用尽九流手段还想娶我?你肩上也配烙我的名字?别让我恶心了穆云琛!”
人在气头上的话尤其伤人,清欢这一句确实深深的刺伤了穆云琛,引得他勃然大怒,有生以来第一次跟清欢大吼道:“当初是你骗我消了烙印!可那是我的!我为什么不能烙回来!”
“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