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卫戍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无声息出现在沈自洲身后，面露惊恐：“先生！”
沈自洲咬肌轮廓清晰，克制着声线：“叫白泽过来！”
白泽收到秦卫戍消息，到了沈宅，知道今天发生的事情时，除了震惊已经找不到第二个字来形容。
缓解了唐景晴身上药效，给唐景晴点了助眠香后，白泽去了书房。
“学校那边儿给小姑娘请个假吧，有的折腾……”白泽说。
秦卫戍给白泽上了茶后，低声道：“擅自在凡人面前杀人，擅自杀凡人，擅自抹杀凡人魂魄，白先生不知道……我们先生会有什么样的惩罚？！”
白泽抿了抿唇，郑重看向沈自洲：“您是知道的吧？！”
沈自洲已经恢复，不似刚才双鬓斑白显了老态……
他换了一身衣服，手上的鲜血也洗干净，倚着书桌，从烟盒口子里抖出一根香烟，没吭声。
“在被封印了神力的情况下，把身上仅存的一点儿神力渡给那个小姑娘，如果不是秦卫戍回去的及时，您是打算耗到油尽灯枯，直接陨身？！”白泽说的慢条斯理，声音里还带着几分笑意，腔调温润，“这是您的真身……陨灭了就真的陨灭了，您这么大尊神，该不会还没有我一个小小神兽清楚吧？！”
见沈自洲咬住烟卷儿，低头用打火机点燃，白泽低笑了一声，坐在椅子上，端起秦卫戍上的茶徐徐吹了一口气，转了话题：“虽然凡人的命和魂魄如同草芥，可白帝陛下这些年违背的天意并不少！看起来白帝陛下是打算直接应劫，不想找您的小徒弟了。”
秦卫戍想到严重，但没有想到这么严重，身侧拳头紧紧攥着：“真……这么严重？！”
“假的，但也不假……”白泽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就看这次天劫，挺不挺得过去了，给我换一杯茶……”
白泽敲了敲茶杯，示意秦卫戍。
知道白泽这是要支开他，秦卫戍颔首端起茶杯离开。
“我们多年交情，我问你一句实话……”白泽静静看向沈自洲问，“你也给我一句实话，对这个小姑娘动心了？！”
沈自洲点了点烟灰没吭声，眉目一派平静。
“白帝的头发多珍贵，别人无数珍宝都求不来一根，你倒大方用头发做成护身环送她，怕是当初你的小徒弟也没有这个待遇吧？！”白泽声线不急不缓，还是那副温吞又平和的模样，“你虽是白帝，可我视你为友，所以和你说句心里话，你如果是觉得数万年身边无伴孤单寂寞，短短几十年而已，也就当调剂！”
白泽视线扫过书房小凤凰画卷旁挂的那把剑：“可你如果真的动了情……别忘了你和你的小徒弟，还有你们的伴侣结契。”
沈自洲目光顺着白泽的视线看过去，那是曾经沈自洲收小凤凰为徒时送给小凤凰的神器青鸾剑。
第152章 沈自洲暖得化唐景晴吗？！
清烟白雾将沈自洲轮廓分明的挺拔五官模糊，白泽看不清沈自洲的神情，只听他不冷不热开腔：“这孩子我想护她平安。”
沈自洲醇厚的声线带着抽过烟后的一丝沙哑。
“真的动情了？！”白泽面色沉静，“你可知道……这孩子，魂魄是不全的？！”
第一次见到唐景晴时白泽就发现唐景晴魂魄不全。
人有七情故有七魄。
唐景晴少了一个情爱。
说白了唐景晴的魂魄没有心，她这副身体的心脏冰冷如同石头，是不会去爱一个人的。
那么沈自洲暖得化唐景晴吗？！
听到白泽心声，沈自洲有意外。
他封印了全部力量，所以看不透，但白泽可以。
白泽从不说谎，唐景晴……为什么魂魄会少了情爱？！
知道沈自洲疑惑，白泽接着道：“我也很感兴趣，一般这种魂魄不全，大抵都是上一世犯错受到惩罚，可我在轮回薄上，却没有找到这个孩子的轮回记录，这个孩子……是个谜团，来历不清，过去未知。”
书房内，安静的针落可闻。
良久，沈自洲拿过烟灰缸，倚着书桌，幽邃的眸子直视白泽：“护她，无关情爱……”
“所以不论她是什么，你都要她？！”
“只是护她平安渡过三年。”沈自洲垂着眼凝视指尖袅袅白雾说，“这孩子算是对我有恩。”
白泽眼看着沈自洲动心而不自知，摇了摇头……也不知道他用这样的借口来搪塞他自己，还是搪塞他白泽？！
·
唐景晴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全身像别碾碎了一般的疼痛再次觅上唐景晴，将她从沉睡中唤醒。
她蜷缩在被子下，明明全身都是汗，却觉冷得牙齿打颤。
沈自洲看了眼床上一脸痛苦的唐景晴，慢条斯理划着火柴，把白泽留下的助眠香点燃，放在床头柜上……
白烟袅袅。
呼吸间一种幽异的香味，又让唐景晴全身放松下来，身体像被一浪接一浪的温润海水冲刷，逐渐变得温暖起来，疼痛也在逐渐减退。
她反反复复做着一个梦，梦里被她击倒在地的程跃露出诡异的笑容，说出“关灯”两个字，抬手……
她竭力想要阻止那个响指打下去，可是脚却像是灌了铅一般沉重根本抬不起来。
下一刻，那破旧房间的门被一脚踹开，在程跃即将要打响响指那一秒，程跃像是被什么巨大的吸力瞬间吸到门口，整张脸被沈自洲攥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