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凤倾扯了扯白容衍的衣袖。
白容衍回头，对上自家小徒弟漆黑镇定的瞳仁，他知道自己这个小徒弟的意思，眉头一紧给凤倾止了血，一挥衣袖凭空变出休憩的椅子茶盏，默认任由凤倾来处理。
凤倾看了眼跪在不远处的无渊长老，和跪在门口处的其他凤族长老。
“今日你们先动手想置我于死地……不仁在先，后我收势想放你们一马，可你们却趁机偷袭……不义在后。我身有凤凰皇族血脉亦是曾经的凤族储君，你们皆为下属却对我动手，这是不忠！凤族为百鸟之首……却出了这等不仁不义不忠的长老，想来凤族气运大概是要到头了……何谈绵延万年？！”凤倾声音极为寡淡。
“你……”无渊长老一双通红的眼睛愤愤看向凤倾。
凤倾幽沉的视线看过来，无端端让无渊长老觉得压迫感极强，他拳头紧紧攥在一起，咬紧牙关瞪着凤倾，强词夺理：“既然公主亦是凤族皇室，却诅咒凤族气运大头，不知是何居心！”
“事实而已，凤族各位长老敢做不敢认，还在这里强扣他人强词夺理，着实是凤倾高看了各位的格调了。”凤倾嗓音徐徐，平静又淡漠的不带丝毫感情色彩，“从数千年我母亲陨身后，我便被各位长老赶出凤族追杀，此次回凤族也不过是为了送凤帝一程，还了他生我一场的恩情！如今既然已经都结束……”
凤倾手掌摊开，青鸾剑锋利的剑刃扫过她的孝服下摆，一截被鲜血染红的衣襟飘飘然落在地上。
割袍断义。
凤倾收了青鸾剑：“我与凤族再无任何瓜葛。”
“姐姐！”凤皓哭着喊凤倾，“你不能不要凤皓，凤皓……只有姐姐一个亲人了。”
稚嫩孩童的哭声，在这空旷的墓穴山洞里格外催人心肠。
想到这孩子挡在自己面前的模样，凤倾不是没有动容。
凤倾一向是……别人给她方寸温暖，她能结草以报的人。
“当年，我还未破蛋之时，凤帝和我母亲皆给予我他们半生修为，让我成为凤族最强的存在！我又继承了凤族传承，各位长老忌惮我如此，应该是因为如此！”
听凤倾这么说，白容衍抬眼看向自己的小徒弟，眉头紧皱。
也好，今天这样的日子……和凤族把关系断干净了也好！
第327章 9黑凤 白帝
凤倾什么都好，就是这个性子……宁折不弯，糟糕的很！
白容衍没劝，他也觉得今日让凤倾和凤族做一个决断甚好。
有他在，断断不会让他这个小徒弟伤了性命。
只是这修为方面，日后怕是有得苦头吃。
“如今既然要和凤族脱离关系，凤帝赠予我的那一半修为和凤族传承，我自当全部还于凤族新任凤帝。”
凤倾本已在生死线徘徊，她盘腿坐下打坐，稍作休憩之后，竟是将凤帝的半生修为全都给了凤皓。
凤倾分的一清二楚，凤帝给的修为是凤帝的，母亲给的修为是母亲给的。
母亲给予的，凤倾不会给半分，但凤帝给的……凤倾也不会沾半厘。
传修为途中，凤倾吐了几口血也没有中断她传修为的决心。
凤族还清醒着的长老有慌张无措也有欣喜。
喜的是凤倾自行把凤帝的半生修为给了凤倾，那么以后就不足为惧了。
慌张……却是因为黑凤这样强大的凤凰，以后却和凤族没有关系，他日凤族倘若蒙难，黑凤还会相救否？！
在凤族长老喜忧参半若有所思中，凤倾已经将凤帝曾经给予她的半生修为尽数给了凤皓，体力不支晕死了过去。
“姐姐！”
·
凤倾在醒来时，人已在长留山。
剧烈的疼痛如同电流窜至四肢百骸，疼得凤倾倒吸一口凉气。
“你醒了！”
这冷淡又嘶哑的嗓音，是长留的守山黑豹……铭辛。
铭辛扶起凤倾，渡了些灵力给她，又喂她服下丹药，才冷着脸不紧不慢讽刺道：“你可真是够出息的，受了伤要请帝君去收拾妖兽，回一趟凤族……居然要帝君抱回来，脸这么大！”
凤倾没有吭声，盘腿打坐……将灵丹全部消化在体内。
铭辛瞧着凤倾的模样又道：“当年你刚出生没多久，凤帝就默认让凤族长老对你追杀……如不是你母亲护着，你早就死了几百回！那凤帝给你的修为本就算是补偿，你倒好……二话没说还给他儿子！”
此时，铭辛的话凤倾根本听不到。
凤倾入定之后，进入了自己的顿悟梦境……
在这个似有若无的虚幻梦境里，凤倾看到了自己已经过世的母亲。
母亲问她：“凤倾，将凤族传承和凤帝给予你的修为全都给了凤皓，是要和凤族断情绝义吗？！可你的母亲也是凤族……你也不要母亲了吗？！”
这是自母亲陨身以来凤倾第一次梦到母亲，她并无自己想象中那么激动或是澎湃。
她盘腿打坐，定定望着母亲，眉头紧皱。
断情绝义？！
断不干净的……
她本体便是凤凰。
她亦是从未想过要和凤族断情绝义。
哪怕时至今日，她都从未这么想过。
因为，她从未忘记过本心，和当初拜师的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