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原温初那张绝美的脸颊讥诮冰凉的容色,他张开口,吐出的话语有些不受他控制。
“你……瞧着脸色有些苍白,可是外头冷?”
“你深夜赶来原家,所为何事,不想我同宁宁订下婚期么?”
原温初已经懒得理会何礼峰的这份自作多情。
何礼峰的父母也在,就连何礼娜也在,但是何礼娜一向快言快语,眼下却突然不说话了,只是一双眸子在原温初脸颊上头打着转,她犹豫吞吐,而楼梯上头,白秀岚终于现身。
她行动已经有些不便,她看见原温初,先是蹙眉,但是很快面容之上便浮现出了一缕笑意,变脸之快,哪怕是川剧名师怕是也要自愧不如,然后原温初听见她开口说道。
“原来是初初。今日热闹,既然来了,便是客,得好好款待。张妈,再送一碗燕窝炖品来,要我吃的那种,最好的。”
身后的佣人匆匆要走,原温初瞧着她扶着楼梯,从台阶上头款款走下来,那张面容,却让她深痛恶觉,然后原温初几乎是不假思索地打断了白秀岚的这份假客气。
她说道。
“不必。”
“我不敢喝你的炖品,我怎么知道,里头会不会下毒?”
白秀岚的脚步突然停住。楼梯上头,她盯着眼前的原温初,看着她一片冰凉的面容,灯光在她面前绽开,她眼神那瞬间甚至有些失去焦距,心脏一瞬间跳动得极快。
原温初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是她多想了么。还是她发现了什么?她看着她,但是一瞬间就恢复成那副笑脸迎人的状态,想要掩饰过去,而原温初则是定定地盯着她的脸颊,这少女平静说道。
“我今日来,主要是做两件事。”
白秀岚盯着原温初的脸庞看,而原大小姐的唇角慢慢勾起来。她高傲,脊背挺直,宛若白色天鹅,极其优美典雅,她母亲出身名门,从小悉心教导,如今优雅沁入她骨里头,白秀岚不论如何学,也学不来。
她在那些贵太太里头,从来都相形见绌。
她盯着眼前的女孩,感觉她华光动人,听见她说道。
“第一桩事。”
“这屋子,属于我。我要收回。”
她口中要说她要说两件事,白秀岚已经有不好预感,而等到她听清楚原温初的话,第一反应就是对面的女孩一定是疯了,而她的女儿,更是迫切地开口质疑原温初!
“不可能……你在痴心妄想什么,这是我们家,你都已经被赶出去了……”
原温宁心慌意乱,她那张清秀的脸颊里头涌动着一种难以形容的慌张,她伸出手抓住何礼峰的衣袖,然后另一只手指向原温初。
“她说的话是人说的话么?做女儿的,要收回父母亲的房子,她以为她是谁啊!”
原温初看着原温宁情绪激动的模样,她却不假思索地继续往下说去。
“我没有同你们开玩笑,我有地契在手。”
她盯着眼前的白秀岚,认认真真地说道。
“这房子,当年其实严格意义上来说,应当属于我姆妈。我姆妈当年嫁给原实牧,这栋房子是嫁妆你知不知道?我不知道,这么多年,你是怎么心安理得地睡在这里,但是从今日起,这房子我要收回。”
“律师函会寄来。我给你们三天时间搬出去。”
白秀岚瞪大了眼睛。她脑海里头嗡嗡作响,主要是她根本没有想到原温初会突然来这招,这种釜底抽薪的招数——等等,她这是什么意思,她要让她怀着孩子睡大街不成?
她下意识就想要找原实牧撑腰。
她主要是觉得丢脸得很,臊得很,对面就是何家的人,是宁宁未来的公公婆婆,她却被原温初这个继女如此逼迫,她握着栏杆,也顾不得什么温柔体面,声音又尖又利。
“什么三日两日,你一个小孩子,不要胡说。”
原温初仍然只是冷着一张脸,她自然不是开玩笑,这屋子的房契的确在她手中,只是她过往根本没有想过,要图穷匕见,只是想要作为一张底牌藏在手中罢了。前世她就知道了这件事情——只是眼下方才发作,果真打了白秀岚一个措手不及。
这屋子根本不是原实牧购置。
房契上头的名字,根本应当属于她的亲生母亲!
可是这栋宅子,前世却被白秀岚霸占了那么久——如果是她害死母亲,她当真是该千刀万剐,原温初的身体仍然站得极为笔直,她一字一句,认认真真地说道。
“原家银行的股份,我已经买下来,加上我父亲之前给我的,我才是原家眼下最大股东,我知道,你对商业一窍不通,你不懂这番话是什么意思,没关系,不懂也不要紧,你只需要知道一件事情。”
“从今日开始,原家的生意。做主的不再是我爹爹,而是我原温初。”
“你所花用的每一分钱,都属于我。”
“我不点头。你连一碗粥都买不起。”
原大小姐过往并不想要把事情做绝,但是眼下是白秀岚逼她到这一步,她凝望眼前的女人,瞧着她握紧栏杆,错愕难忍的脸颊,头顶上却传来了原实牧,暴怒的声音。
“你在说什么?”
他穿着一件深色外套,匆匆下楼,一只手扶着白秀岚,看向自己这个最最有主意,也最最桀骜不驯的大女儿,原温初同自己父亲对视,那张不怒自威的脸庞,眼中涌动着冷然光芒,同样也有无限震惊,显然想不通,原温初深夜到访,居然会说出这番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