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中年贵妇人每个字都说得严厉无比。
可这青年却还是摇头。
“可是我答应过等她,我不能失约。她说不定已经回到港城……我怎么能够让她失望,同旁的女人成婚?”
而听见这青年的这句话,对面的贵妇人则是冷笑了一下。
“失约?我知道你说的女人是哪个。不就是孔家的那个留洋在外头读书的孔青雀喽,她有哪里好,让你这么念念不忘,不过是个黄毛丫头,家族以前做银楼生意的么,后来银楼倒闭掉,那丫头带着母亲去了海外。”
“她跟那个原家的原温初是好友,成日厮混的么。原温初是什么好人不成,成天沾花惹草,同这个交往又同那个玩耍,她声名狼藉得很,把自家搞得一塌糊涂,继母被她逼得那么惨,原家的家产,倒是被她死死把持。”
“那个孔青雀同原温初关系好,想来也不可能是什么正经女子,莫说她家不过是个经商的商人,纵然她家世如同卢家小姐一般正统,她这样的女子,在海外读书,不知道学了些什么不三不四的风气,我们李家是绝对不敢娶她做媳妇。”
“你还是死了这颗心。”
李沉意的脸色,一瞬间变得极为难看。他提起一口气,张嘴就驳斥。
“不是如此——青雀不是那样的人,而且原小姐也是好人,她当年冒着生命危险作证,许多事情,根本就不是港城流言之中那般,不是她狠厉,是旁人逼迫她,她只是保护自己而反击……”
他还要争辩。
但是对面的中年女子却挥了挥手,根本不想要听李沉意的辩解,她管孔青雀是好是坏,总而言之,眼前的儿子只能够同卢珊蒂成婚。
“你若是今日不出去完成婚约,日后也不要认我这个母亲。”
李沉意却有些忍无可忍。
“你们是不是只把我当做成婚的工具,你们到底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我有喜欢的心上人,想要长长久久同他在一起——”
对面的中年妇人看了他一眼,却只是冷哼一声,然后走出去,猛然把门关上。
“给你十分钟,你自己好好想一想。”
李沉意坐在沙发上头,他用手抓住自己的头发,这青年的神色有些焦虑,他手指攥住自己的发丝——隔了大约几分钟吧,他又听见开门的声音,他几乎头也不抬地说道。
“你别劝我了,我是不会出去同卢珊蒂成婚的,我说过,我心里头只有孔青雀,我要等她回来。”
他低着头,然后便瞧见一道影子慢慢地走到他面前来,穿着精致黑色半高跟的女孩,声线清甜。
“你在等我回来么?”
“我回来了。”
推开这扇门的女孩,并不是他的母亲,而是经过原大小姐指点,找到了这后厅的孔青雀。
……
原大小姐一个人坐在待客沙发上,来往行人瞩目,但是原大小姐给人一种高傲绝美,凛然不可触碰的感觉,来往的人虽然纷纷对她行注目礼,倒是没有几个人胆敢靠近原温初,同她谈天说地。
原温初也根本不在意,她自顾自坐在那里,腰杆笔直。
然后一个男人走到她身旁来。
他皮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声音极为清脆,他一动不动地站在原温初身旁,静默了片刻,他才说道。
“原小姐,两年不见,倒是风采依旧,不,准确地说,应当是风采更胜一筹了。”
原温初听见他的声音,这才略微抬眼,看向这男人——他戴着金丝眼镜,原本应当是极为清绝的一张脸庞,却因为他眼底那份太过于明目张胆的野心,而导致他面容的那种儒雅感无限降低,变成了一种让人心悸的迫人压力感。
他的深邃瞳眸,直勾勾盯着原温初脸颊,他的眼神,里头的那副索取意味浓郁得化不开,隔了眼镜,仍然给人一种仿若分分钟吃人的错觉。
原温初冷声说道。
“与你何干呢?”
对面的人,是顾铮洲,所以她自然不论如何都不会给他半点好脸色。若不是男女力量悬殊,原大小姐不做吃亏的事情。
她早就直接站起身,狠狠地在对方脸颊上头打两个耳光再说了。
是为了顾小狗,是为了顾小狗真正的哥哥,也是为了她自己而打。
对面的顾铮洲则是盯着她的眼,神色阴霾如同下雨前的那片天空浓重雨云,仿佛随时都会降落瓢泼大雨。
“同我无关么?原小姐,两年前,我有一句话忘了告诉你。”
“当年那个时机,毕竟我弟弟在港城被人刺杀身亡,我理解原小姐你的悲痛,也知道那时候并不是吐露出我心意的好时机,不过两年已经过去,既然原小姐你已经归来,我想告诉你,原小姐,我想要追求你。”
原温初只想冷笑。
酒楼外头喧嚣,今日是旁人成婚宴,墙壁上头还张贴着红双喜字,到处热热闹闹,红红火火,而原温初盯着墙壁上头红双喜,她眼底浮动着淡淡的讽刺之色。
隔了数秒钟。原温初才说道。
“你凭什么?”
原温初关了弹幕,但是若是她打开弹幕,就会看见疯狂闪现过去的一行字。
“哼哼,对啊,凭什么?癞□□想要吃天鹅肉,也不事先看一看自己几斤几两的么,就他这个熊样,比顾小狗差了十万八千里,他怎么有脸这么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