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万五。”
她们竞拍所用的并不是港城货币,而是英伦货币,所以这个价格已经相当不低,要知道普通人一月能得几十块银钱开销已经算不易,也只有这等港城上流社会的顶尖拍卖会,才能喊出一个个惊人数字来。
原温初听见白秀岚的声音,然后她发现,那位拍卖项链的绅士头顶上又冒出字迹来。
“初初给我冲!”
“初初别急着喊,何礼峰也想买这串项链,让他们狗咬狗!”
两条文字一闪而过。
原温初脑海里头还是有点儿模糊。
这是……那所谓的弹幕?
别人看得见么。好像不行,否则不至于如此平静。也就是说,这些字,难道只有自己才看得到?
她慢慢地低下头,一时不急举牌。
而下一个举牌的人,一开口声音果真很熟悉。
“我出两万六。”
的确是何家的何礼峰。
原温初在法华学院之中遇到过他,还同他说过话,对于他的声音记得很清楚,只是眼下何礼峰的声音里透出了些急躁!
他出声报价。
原实牧的脸色更加阴沉。
原温初扫他面子,毕竟是自家女儿。
他当她年轻不懂事胡闹。
何家小辈算什么东西?
公开刊登退婚书,搞得原家沦为港城人茶余饭后的笑话,儿女亲家结不成反而结下了怨,如今何家又要来跟他叫板,笑话!何家这个小辈怕不是想要骑到他原实牧头上去了?
原实牧这一把不用白秀岚帮他喊了。
“三万。”
他声音听上去好似毫无波动。
但是原温初太了解自己的父亲原实牧。他已经压抑情绪到了极致,他越平静,越证明他眼下怒到极致。
何礼峰看了一眼身旁的妇人,也就是他的母亲何夫人。
何夫人看着他蹙眉,但是犹豫片刻,还是点了点头。
这条项链何夫人也看上了。
最重要的是,何家因为之前茶楼官司,生意受了影响,长久以往下去,怕有祸端。
虽然何家生意摊子铺得广,但一旦运势落下去……恐遭其害。
她如今破釜沉舟不惜得罪原家也要拍卖下这条项链,就是打算动用关系讨好一位大人物的妻子纳瑞夫人。那位大人物在港城如今的局面来说,可以说是势力极大,何家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打通这重关系!
何夫人其实知道白秀岚想把她亲生女儿嫁入何家。她同白秀岚有默契,所以搅黄了原温初同何礼峰的婚事,她觉得原温初一个丧母的小丫头,在原家讨不了好,还不如有母亲为她盘算的原温宁更合适。
只是眼下这条项链要紧。
何况是白秀岚巴着何家,原温宁朝自家儿子献殷勤。
她更加不会放手。
原大小姐觉得这一出来得莫名其妙。
前世……
何家并没有跳出来争夺项链。
但是前世那是因为龙凤茶楼的案子没有闹得那么大,何家依然顺风顺水,自然就不会想要借项链去讨好纳瑞夫人。
眼下则宛若多米诺骨牌一般,一切有了新的变化。
原温初想要搞清楚不时漂浮出来的文字是怎么一回事,按兵不动。
原实牧同何礼峰来回又各自报价了一次。
原实牧是绝不肯输给小辈的。
而何礼峰每报一次价格,就要看一眼原温初。
可这位原家大小姐,却始终没有回头。
那句话说得精辟。
狗咬狗一嘴毛,原温初围观他们斗价,她心里反而很痛快。
第28章 亲人亦是仇家
白秀岚看着报价节节攀高,她拉了拉原实牧的胳膊,柔声细语说道。
“那串项链我不要了,老爷没有必要为了我赌气……”
原实牧看着她紧张地攥住自己手臂一脸担忧心疼,心里头反而慰帖,觉得白秀岚识大体,是个贤内助,处处为自己着想。
但是这口气他却放不下,何家算什么玩意儿。
他不假思索地抬手还要报价,白秀岚的脸色几经辗转变幻,最终深吸一口气凑到原实牧的耳朵旁边,小心翼翼地开口说道。
“老爷听我说一句。”
“老爷没有必要同何家为了一串项链闹得太僵——宁宁同何家的女儿何礼娜是一块读书的好友,闹得难看也让小辈难过。”
“宁宁为了她姐姐的事情,在学校里头难熬得很,她同她好朋友娜娜的关系已经闹得很僵,若是为了一串链子闹得两家不快,以宁宁的性子,非得以泪洗面半个月不可。”
“何况没有必要为了争一时意气,把价格抬得那么高。”
“不过是一串链子,后头还会有更好的。”
“眼下既然已经不值此价,何必还要意气用事,让拍卖行赚了便宜。”
白秀岚是那种看似温柔,实则内里极为精明的女人!
她先是用女儿打感情牌,稍稍软化原实牧,然后便使出杀手锏来。
“而且老爷,我从进来开始,大概是这里闷得慌,始终觉得不大舒服……”
她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缓缓抚摸着她的小腹,神色又娇羞又着急,脸颊彤色瞧着真真宛若诱人的蜜桃。
“老爷不知道,我……”
她凑到原实牧耳畔低低说了几句,原实牧眼中立刻浮现一抹惊喜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