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在跑马场那样。
他不肯让原温初输钱。
如今,他更不肯让对方的一场豪赌落空。他默默下定决心,却在听清楚原温初接下来的话的时候,为之一愣。
“跑马场没空找你麻烦,是因为他们背后的资金链出了问题,如今周转不灵。”
“又无法从银行借取大笔金钱缓过危机,只能够依靠私募——他们背后的家族如今忙着争产,对于跑马场的打理不怎么上心。”
“这段时间很有值得利用的空间。”
可是陈实脑筋转了几道弯,依然想不出对面的原大小姐要如何利用跑马场混乱的这段时间。
这一路,他都在思考。
最终还是得不到答案。
而等车停在孔家茶楼,原温初带着陈实走进去,前台又换了一个美貌女子,姿容却远不如玉莺出色,玉莺已经被顾铮行找去接替苏若玫拍电影去了,孔太新招来的这个女孩瞧着精明市侩,虽然美貌,但是比玉莺却差了不止一筹。
没有天赋。便吃不了那碗饭。这个女孩大概听说玉莺的事,看向原温初的时候眼神带了些期待,原温初面色如常的走上楼。
她推开门的时候。
孔太正在试茶。
看见门外站立的窈窕女孩,招了招手。
“正巧。我这里有新送来的正山小种。你来尝一尝。”
原温初坐到她对面。
用一杯茶水温了温喉咙,方才不紧不慢地开口说道。
“茶水是好茶水。”
“不过我来寻孔太,是想问孔太一件事情。”
“不知道孔太有没有,在海外置业的打算?”
孔珍云沉吟了片刻。
她原本以为原温初来跟她谈的是银楼生意——她顿了顿,才说道。
“我只想经营好港城这一亩三分地。我在海外没有多少根基,如何设厂如何打通销售渠道一概不知,这样去做事,只能把钱白花花地丢到水里头去。”
“而且洋人生意不好做,他们精明势利,看不上小户。只有行业内的巨鳄,才能入得了他们的法眼。”
原温初抿了一口茶水。
她开口说道。
“我知道孔太的担忧。”
“孔太需要钱。”
“一大笔钱。”
孔珍云苦笑了一下。
“我们孔家的生意虽然做得大,但是如今是什么情况,也瞒不过有心人的眼睛。我不甘心被他分走家财,可是我也没有什么法子可想。”
小辈面前,她始终还是顾惜面子。
但是上一次既然已经被原温初撞见她最狼狈不堪的时刻,也没有必要非得打肿脸充胖子了。
孔珍云默默叹了一口气,她的声音之中尚且透露出一丝淡淡的悲戚。
“我如今只想要经营好这茶楼,有桩生意傍身。”
原温初却说道。
“我记得孔太在跑马场有参股是不是?”
孔太犹豫了一下,倒也没有否认。
“不是我的名义。其实……跑马场的股份,是他的名义。”
原温初点了点头,她看着孔珍云,少女坐的极其端正,她面上浮动着认真之色,让人无法将其当做普通女孩,反而忍不住要高看一眼她,将她抬到能够与自己共谈的地位之上!
“其实我有一个主意。”
“但是需要破釜沉舟,不知道孔太有没有撕破脸的决心。”
孔珍云摇头叹气。
“都如今这个份上,撕不撕破脸还有什么区别?他那日说的话……分明是没有半点恩情可言的了。他这么多年瞒骗我,堂而皇之地将自己同那个女人所生的孩子养在我身旁,我却一无所知,真以为那不过是个收养来的孩子……”
“我甚至动过要把孔家传给他的念头。”
“我如今想起来,仍是后怕不已!”
她伸出手抚住自己的胸口,却听见对面的少女说道。
“对方已经打定主意要夺走孔家一切。他经营这么多年,孔太你想要同他相抗怕是不成。银楼里头的伙计,多半是他安插进来,毕竟银楼生意这么多年,都是孔太你的那位丈夫在打理。”
“既然夺不回来……那么索性不要夺回了。”
她的眸光定定地看向对面的孔太。
眯着双眸的女孩,眼中那瞬间流露出杀伐果决,甚至让人恍惚了一下。
那种眼神,配合她那张脸庞,美得太有攻击性又太咄咄逼人,孔太的声音都打了个抖。
“不要夺回……?”
“这是什么意思?”
原温初却将自己想好的方案和盘托出。
“拿银楼去外资银行做抵押,贷款出来大笔的银钱,然后在海外置业。”
“置业所得,通通记在孔太您的女儿孔青雀的名下。”
“这便是破釜沉舟。”
“若是银钱偿还不了,银行也只会收回银楼。”
“反正那银楼如今也不姓孔。”
“没有什么可惜。”
孔珍云这一下,才是真正的惊了。
这是……只有二十岁的女孩儿应当具有的手段么?
好生犀利!
她从未想过,还能这样做……
但是银楼是孔家的,至今商行主理人上头还是她的名字,她丈夫也吃死了她不会跟他离婚,这样他便能够分得孔家一半家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