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有所不知,这绕指柔是一种熏香,据说是百年前便灭绝的巫族遗留世间的唯一配方,不仅不会伤身,还能滋阴补阳,男子只消稍稍闻上一点便能雄风整晚!”
说罢,她还得意道:“这熏香极其珍贵,也就是老爷掌管礼部,与外使多有来往,得了这么些,不然,莫说寻常百姓,就是皇亲国戚也未必弄得到!”
说的这么神乎其神,以为是印度神油呐!
余小晚俯身平视着她,凤眼如丝,唇角含笑,“稍后便把那香给我,以后再不许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记住了吗?”
夫人的声音明明这么温柔,笑得更是婉约又不失明艳,可不知为何喜儿只觉得脊背一阵发寒,小心肝更是情不自禁地颤了三颤。
她赶紧回道:“是,夫人。”
余小晚满意的转过身去,拍了拍因为弯腰略有些皱巴的裙摆,唇角的笑意秒散。
真是日了狗了!
那黑到骨子里的抖S武夫老娘躲还来不及!你丫还想给他加料!
是嫌老娘死得太慢吗?!
……
将军府不大,平日里各个院子都打扫得十分干净,如今腾两个院子出来也算不上多难的事儿,不到午时两院姨娘就合到了一个院子,每人一间厢房,还有盈余。
余小晚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而对扶春院的一众丫鬟仆役说道:“去祠堂守门用不着这么多人,免得扰了老祖宗的清净,你们都先跟着阿福,喜儿跟着本夫人便好。”
刚安排妥当,前院管事寿叔一溜小跑赶了过来,“贵客到了,将军请夫人去前院待客。”
女眷通常是不见外客的,能请得动堂堂镇国大将军的正妻,必然是真真儿的“贵”客。
会是谁呢?
第12章 将军的细作小娇妻(11)
见贵客自然不能失了礼仪,余小晚又稍稍梳洗了一番,这才移步去了前院。
一进前院正厅,便见左上位坐着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那人满脸虬髯,一身亮白胡服,金丝银线织就的窄袖长袍奢华无比,遥遥望去竟还泛着点点金光。
不等她看向右上位坐着哪位,左下首的时晟便起身冲他们拱手道:“她便是本将的内人,礼部尚书之女上官锦。”
说罢,又冲她遥遥伸过手来,“锦儿,还不块见过西夷大皇子和大玄九皇子。”
果然是“贵”客,虽是他国皇子,却也的确受得起将军夫人一礼的。
余小晚缓步上前,若是本国皇子,自然是要见大礼的,可他国皇子,又是如此私下的场合,福一福也便够了。
她谦恭有礼地深深一福,温婉道:“妾身见过大殿下、九殿下。”
大皇子耶律蛟哈哈一笑,大手一挥,豪爽中带着浓浓的胡人风范,“快起身快起身,不亏是将军夫人,当真是难得一见的江东美人。”
余小晚也不客气,起身浅露笑靥,“谢大殿下夸赞。”
许是这些天听多了“哪里哪里”、“不敢当不敢当”、“见笑了见笑了”,余小晚的坦荡接受反倒让耶律蛟多瞧了一眼。
可也只这一眼,很快他便抛诸脑后,继续和时晟客套。
余小晚随着时晟坐到了左下首次位,这才得空不露声色地看向右上位的玄国九皇子。
那是一个看上去相当青葱的少年,目测不过十七八岁,身形单薄,个子倒是不低,虽坐着,可也能看出比她还要稍稍猛上一些。
少年始终沉默地坐在那里,神情冷漠,长相却是难得的让人惊艳,竟有些雌雄莫辩之态,
他山眉浅淡,丰唇润泽,尤其是那只桃花眼,凄美绝伦,只稍稍一个抬眸,便风流尽现。
如今他还尚不及冠,若是再长两年,还不知该是怎样的绝色倾城。
只可惜,他只这一只眼,另一只捂着一方带着暗红流纹的黑底眼罩,掩去了许多风华。
余小晚已然明了,他便是喜儿口中那个身份低贱的独眼皇子。
昨夜驿站大火,折腾了这么整晚,两位皇子都有些疲倦之态,时晟宴请他们用了午饭后,便亲自引着他们去了后院。
耶律蛟虽是臣国西夷的使臣,可毕竟是长子,胡人不分嫡庶,他便是西夷最尊贵的皇子,自然住了余小晚的扶春院。
九皇子的身份却是相当尴尬,玄国派他本就是挑衅,苍国又如何肯高看他,能安排他住将军府已是抬举,院子自然只能屈居耶律蛟之下,住在东跨院安冬阁。
耶律蛟分得正院心满意足,很快便安置下来。
九皇子倒也识抬举,没有表露丝毫不满,还微微颌首算是谢过,也住下了。
一切安排妥当,抬步离开东跨院,余小晚陪着时晟走到通往大后院的岔路,规矩的福了福道:“将军慢走,妾身也该回寿秋堂了。”
时晟顿住,转头望向她,漆黑如夜的眸子狭长幽暗,不带半点温度,“回哪儿?”
这么年轻就重听吗?
余小晚耐着性子又重复了一遍,“回寿秋堂,将军。”
漆黑的眸子更幽暗了几分,“寿秋堂?”
“是,将军。”余小晚早猜到时晟心思缜密,必然会怀疑,又紧接着解释道:“妾身本想厚颜住进将军的院子,可顾虑有贵人过来,妾身若如此逾越,让将军蒙羞,便是妾身的不是了。”
大苍尊卑有序,高门大户都是不许女眷与当家人同住的,尤其是妻妾成群的人家,更是要严守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