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耶律越看到玄睦这般轻薄她,便是她主动离魂寻他,他也未必会饶过玄睦。
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余小晚苦思无良策,气恨地转身,真是打死这臭狐狸的心都有了!
他可以不顾自己性命,她却不能。
他这分明就是在为难她!
“还不出来吗?真走了?”
不过思量了这么片刻的工夫,那死狐狸居然将她身上衣袍除了个干净,她只随便瞟了一眼便险些被那一片白花花晃瞎眼!
无耻下流下贱不要脸!
尼玛!好想掐死他捶死他咬死他挠他满脸花怎么破?!
玄睦抬手开始解自己的衣衫,她悬在他身后,看不到他的神情,只能看出他动作慵懒,声音更是轻佻到没边儿。
“我终日混迹风月之所,见过多少男欢女爱,人人都言其乐无穷,我却从未试过,今日有幸得尝,万一上了瘾,你可别怪我终日痴缠不顾惜你的身子。”
余小晚:“……”
“对了,险些忘了。”玄睦突然拍了下额头,从袖中取出她偷来的那几枚预防药,含在自己口中,喂服给她,“免得你被我传上疫病。”
余小晚:“……”
亏得他还记得他疫病在身。
一个恍神的工夫,玄睦已蓄意待发,余小晚不想看,是真的不想看!原本悬在他身后也是看不到的,却不想,玄睦不知是故意亦或随性,突然换了个方向,整个人连带那昏迷不醒的肉身全都面朝她悬浮的灵体,好似他能看见她似的。
余小晚:!!!
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她也不知为何会如此,说不清楚是害怕亦或是旁的什么,当日时晟也曾啪过上官锦与采琴的肉身,她虽遗憾没能守住与耶律越的约定,却从未有过这种惶惶不安。
玄睦,你待等下,别,别再……
求你别再这样了成吗?!!
当真是不要命了?!!!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玄睦这可是真不要脸了!明明猜到她还在,居然还敢这么大咧咧……
当初那个在浴桶里被条小蛇看到就耳朵尖红的“小可爱”哪儿去了?
等等!停住!
不要!不要再靠近了,不要!
余小晚险些没控制住直接冲过去拦他。
他他他,他怎么可以?!
他疯了吗?!
那肉身里没灵魂啊喂!跟尸体差不多啊喂!
好吧,比尸体多了呼吸和体温,那也是没有意识的植物人,他怎么下得去手?!
玄睦玄临渊!你清醒一点!你可是有厌女症的设定啊别忘了!
当初被摸一下就吐了真的不是你在演戏吗你确定?!!
余小晚也不知为何,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总觉得不能让玄睦碰她,哪怕只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也不能。
玄睦垂眸望着昏睡的肉身,忍得辛苦,却并未有下一步举动。
“傻蛇……”
伴随着这低喃般地轻唤,他突突然抬头,直勾勾地望向她!
余小晚心头一跳,下意识的倒退了一步,有那么一瞬间差点以为他能看见她。
然而并非如此,他的视线略有偏差,虽差得不多,可依然是差。
他看不到她,不过是揣测出了她可能在的方向。
阳光透过枝叶漏下斑驳的光影,落在他沁着薄汗的脸上,越发显得他山眉浅淡,桃目妖冶,脸侧沾着的一缕汗湿的青丝更是撩人心弦。
唇红齿白青丝如墨染,这还真真儿是邪骨天成,风华难掩。
余小晚恍神了那么一瞬间,情动的玄狐狸果然……极美,像极了传说中惑乱天下的九尾狐妖。
“你还在的,对吧?”
空荡的小树林中,只有玄睦一人的声音回荡。
玄睦苦笑一声,微动了动,箭在弦上,隐而不发,个中滋味怕是只有同为男子才能明白。
余小晚不是男子,不能感同身受,却也知晓绝不好受。
玄睦在忍,拼命忍耐,胸口剧烈起伏,眼角憋的隐隐泛红,额角的薄汗一层接着一层,几次都险些控制不住自己,却还是在忍。
“真的不出来?真的要这般眼睁睁看着我为所欲为?”
余小晚几次都想一走了之,却偏偏就是迈不动半分,她也不知她为何不走,她脑子很乱,乱得几乎无法思考,那不安几乎快要将她淹没。
玄睦,别逼我,求你别逼我……
余小晚的心头五味杂陈,望着他执拗的视线,不安渐渐攀升,越来越强烈!
怎么会这么不安?
怎么会?!
她不能任由玄睦这般任性,他不可以这样,真的不可以!一旦被耶律越知道,他绝对必死无疑!!!
自打入了那独悟峰,她的直觉就格外的敏锐,她不能放任玄睦再自寻死路。
她飘了过去,刚想穿透他的身形,告诉他她还在,玄睦却突然垂下了头,半绾的青丝滑落,遮住了他所有的神情,只能听到他沙哑的嗓音透着浓重的悲凉。
“真的走了?完全不在乎的吗?想来也是……不过是暂且寄居的躯壳,你又怎会在乎……横竖随时都能弃掉……就如同……弃掉我一般……”
啪嗒——
一滴水痕划过微光滴落,玄睦的苦笑越发显得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