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耶律越那般大肆张扬的娶亲,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满皇城都在议论纷纷,说这女子必是妖孽所化,不然何至于将国公爷迷得晕头转向,连公主都弃之不顾。
公主是谁?先皇唯一的双胞妹妹!不仅深受先皇宠爱,还美艳无双。
这般才貌双全还有权的女人,多少贵胄趋之若鹜,他一个质子能得公主青睐简直就是上辈子烧了高香了,换了旁人还不得一辈子把公主宠上天?
他却为这么一个来历不明的江湖女子弃公主于不顾!!!
简直匪夷所思!
旁人或许只是道听途说,这将军府上下却是再清楚不过,当年的他可是真真儿的对公主情深义重,两年前公主突发急病卧床不起,他一夜白头,好多人都是见过的,他出使玄国之前,来府中见大将军时还是实打实的白发,足见他对公主曾经的的确确是情意深重的。
谁曾想,一趟玄国之行归来,他不仅不见了白发,还带回这么个莫名其妙的女人,甚至连卧床的公主都不顾,那般大肆迎娶,怎么看都像是被山精野狐给勾了魂儿。
若只是勾走他的倒也罢了,横竖他不过是个将死的罪臣,即便再宠这妖女也祸祸不到他们头上。
可眼下却全然不同,她这狐狸精,居然还勾走了他们将军的心!
这才不过刚打个照面说了不过三两句,她就威胁要他们的小命,这要真成了主母那还了得?
看她方才张望的方向,似是想去寻那玄国皇帝,想想也是,一个一国之君,一个刚封的异姓王,自然还是当皇后更吸引人,若她真跟玄帝走了,对他们将军,乃至整个大苍来说,都是好事。
这么想着,两侍卫竟有了些许松动。
“还不让开!”
侍卫一冲侍卫二使了个眼色。
侍卫二立时意会,抱拳道:“若姑娘执意要离开,请容在下跟随左右,且万不能离开王府。”
“想跟就跟着吧。”
余小晚迈步出去,侍卫二紧跟其后,侍卫一则疾步去禀明时晟。
余小晚完全不在意这些,她只需单独问玄睦几句话便可。
安冬阁外也有侍卫,可也有玄睦的人,即便那些侍卫不让她进,玄睦的人却是立马开门恭迎的,余小晚几乎畅行无阻,倒是那紧跟她的侍卫被拦住了。
一入院门,迎面便被玄睦抱个满怀。
院门还没关,那么多人眼睁睁看着,余小晚挣扎了几下没挣开,心知自己的恶名大抵是洗不脱了,干脆也懒得再挣扎。
“我就想知道耶……”
“嘘——”玄睦按紧了她的头贴在她胸口,“别提他,我带你去个地方。”
话音未落,他已抱着她飞身出了小院。
“你!”余小晚气结,“你还能用轻功?!”
她在扶春院等了这么久不见他来,本以为他是受疫毒所累内力尽失不能再用轻功,所以才没来寻她,这不好好的吗?
玄狐狸垂眸低笑,“我辛苦练了那么多年的轻功,怎就不能用了?”
“那你为何不来寻我?”
玄睦一脸无辜,“你只写了未三,我哪知是你来寻我还是我去寻你?况且,你进我的院子容易,我进你的却是难上加难。你大约不晓得,你那扶春院可不止门口那两个侍卫,还围了整整一圈儿暗卫,你若抬头仔细瞅瞅那树上假山后,不难发现。”
“欸?”
这余小晚还真没注意,她赶紧回头张望了两眼,风雪眯眼,身后不见半个追兵。
以玄睦的速度,追不上也是常理。
等等!!
她好像被这死狐狸糊弄了!
两人都披着狐裘,穿得太厚戳不到他胸口,她干脆戳到他脸上,气哼哼道:“好你个死狐狸!以你的轻功想带着我跑走轻而易举,你却空等着我来!你什么居心?!”
斜勾的唇角越发轻佻了几分,“你说我什么居心?”
“你整日里那么多花花肠子,我哪儿知道。”
玄狐狸带着她轻飘飘落在空无一人的小巷,踩着咯吱吱的积雪将她抵在墙边。
“我就是想看你投怀送抱。”
“你?!”余小晚又羞又窘,壁咚什么的,穿这么厚一点美感都没有好吧,她挣扎了两下,自然是挣不开,“你起来!”
“你亲我一下我便起来。”
她忧心耶律越,哪有心思跟他玩这小孩子的把戏,她又使劲儿推了他两下。
“你聋啊!我说起来!”
玄睦被她推得摇晃了一下,依然把她死死圈抵在墙角,还是同一句话,“亲我,一下就好,我马上带你去望庙楼谈正事。”
余小晚真有些生气了,平日里他如何胡闹她都能接受,可如今耶律越深陷囹圄,他明知她心急如焚,却偏还要为难。
“玄临渊!”
连名带姓的喊,足见她的恼怒。
玄睦抿了抿唇,竟还是不肯让步。
“亲一下,就一下。”
将军府不是说话的地方,这好不容易跑出来,再这么磨蹭下去,时晟很快就要追来了!
明明心里什么都明白,可她不能。
她怎能亲他?她是耶律越的妻,又不是他什么人,他为何偏要为难?
她低着头,连看都不愿再看他,委屈着不合时宜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