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睦动了动唇,只得暂且住嘴,只是那独眼依然担忧地望着她,生怕她一句答错,再度陷入万劫不复!
余小晚何等聪明之人,几句意味不明的话,几道若有似无的眼神,已然猜出了个大概。
“女子清白重于一切,九殿下又是来使,清誉也不容损毁。妾身本不想说,可既然将军已经知道,那妾身再瞒便是对不住九殿下的一番苦心了。”
说罢,她挣扎着跪直了,朝着玄睦俯首一拜。
“无论如何,先谢过九殿下救命之恩。”
玄睦本想上前搀扶,可奈何才迈出半步便脸色惨白,疼得嘴唇都哆嗦了。
余小晚拜罢,这才看向脸色隐约有些铁青的时晟。
时晟:“好一个救命之恩!你的命尚且还在本将军手中,若答得不妥,七十八道私刑,一道也少不了你!”
余小晚强忍着头痛,依然不卑不亢。
“将军且听着,前日夜里,九殿下思母心切,夜闯寿秋堂,妾身本不欲见他,奈何他有伤在身,妾身无奈,只得先将他搀扶入屋……”
余小晚模棱两可的描述着,大致与玄睦所说相同,时晟还想细问,却见那边喜儿嘤咛一声,也醒了。
时晟立时转移了目标,大踏步走到喜儿近前,尚未开言,先一脚踹在了她胸口,使劲踩下!
喜儿一声痛呼,眼泪当即便飞了出来!
余小晚跪爬着过去,一把抱住了时晟踩踏的腿。
“将军,喜儿是无辜的!你再踩,真会踩死她的!”
“无辜?”
时晟冷笑,揪起她的后领将她丢到一边,抬脚照着喜儿的腰侧狠狠踹去!
“啊!!”
喜儿惨叫一声,接连滚了两圈,这才趴伏在地,疼得只剩下断气般的呻|吟。
时晟迈步再度走到喜儿跟前,吓得喜儿抖若塞糠,余小晚更是惊恐地再度跪趴过去,第二次抱住了他的腿。
“将军!将军!”
她没敢再提无辜,只能哀求似的不停唤着他。
时晟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们,习惯了一呼百应,号令千军,似乎也喜欢上了这种高高在上,被苦苦哀求的滋味。
至少,比余小晚之前左一句不招,又一句没什么好招的,那种宁折不挠、宁死不屈的模样,让他舒服的多。
他没再动手,只冷冷地注视着身下的两人。
“喜儿,你知情不报,可知罪?”
喜儿其实早已醒了,只是浑身剧痛,又头痛欲裂,一直没有睁眼罢了。
方才玄睦所说,她自然是不曾听到,可余小晚连推带猜的重复,她却是听到了。
她喘了口气,这些日子在余小晚的□□下,多少学会了些城府,便摆出一副人之将死痛心疾首的模样,奄奄一息地请罪。
“将军息怒……都是奴婢的错,奴婢若早将此事禀明将军,也不至于惹得将军大怒,还累及夫人。那夜九殿下夜闯……”
喜儿一通罪己,又将余小晚方才的描述稍加更改,换成自己的话,重复了一遍。
三人所说,基本一致。
时晟沉着脸听着,也不知信了没有,最终什么也没说,只吩咐一句将她二人带走,余小晚关入柴房,喜儿关入下人房,这才拂袖而去。
路过玄睦之际,他又转眸睨了他一眼,冷声说了句,“九殿下对贱内可是有大恩,来日本将定当登门道谢。”
时晟前脚刚踏出院子,余小晚也勉强蹒跚着,走了过来。
她捂着摔得抬不起的肩头,朝着玄睦微微一福,笑容孱弱。
“大恩不言谢。”
玄睦赶紧探手扶她,扯痛了伤处都没收手。
“夫人万不必如此客气,我不过是……不过是道出实情罢了。”
望着他那溢满担忧的独眼,余小晚心头一暖,“无论如何,还是要多……”
话未说完,本已拐过院门的时晟,突然又折返回来,遥遥地冷声呵斥:“还不将她押走!”
一句话,侍卫再不敢怠慢,上前左右架住她,强行带走。
临出院门之际,余小晚又回头看了一眼。
玄睦靠着廊柱,又有长生搀扶,依然有些站不住,可他始终强撑着,待她跨门的瞬间,似乎终于忍到了极限!
她虽未看到,却清楚地听到了一声跪跌的闷响,还有长生的一声悲鸣!
“殿下——”
那一声,久久地回荡在余小晚的脑海里,自喜儿吐血忍到现在的眼泪,突然决堤而出,一发不可收拾。
这不是游戏!
他们一个个都是活生生的人,有血有肉,有悲有喜!
之前看茯苓主仆悲鸣像在看戏,如今想来,却是深有感触。
她知道茯苓会恨她,如今想来,何止是恨,只怕剥皮拆骨都嫌不够。
若她能逃过此劫,任务完成之前,定要提起十二分的小心,茯苓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踩踏她的机会。
但凡是柴房总是昏暗潮湿的,仿佛不这般便不配称之为柴房。
余小晚孱弱地缩在角落,若不是躺倒头更痛,她早就支撑不住歪倒了。
苦苦捱着,更觉得度秒如年,她想了想,勉强调起神识点开了系统。
【系统服务】。
【宿主:这到底是穿书还是穿世界?】
消息发过去半天都没有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