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难受,青筋跳凸,热汗满身,却本能地抱起她潜入水中,哪怕只是幻象,也不想让任何人看到她这般模样。
越清帝尊很快便赶了过来,宽袖一挥,幻象除去,一鸦一狐浮出水面。
她抖了抖湿漉漉的毛,委屈的不得了,刚想唤声师父父,师父父已拂袖而去。
尚月仙尊瞟了她一眼,冷笑一声,匆匆追向了越清帝尊。
她也想追过去解释,虽然不晓得师父父为什么不高兴,可她觉得她需要解释。
然而,小仙狐浑身发烫,眼看就要不行了,她赶紧唤住还未走远的尚危仙尊。
“它,它这到底是怎么了?”
尚危仙尊过来大致探了下,道:“发、情期本就容易高热,它这又是初次,还……行到一半突然打断,难免反噬,不打紧的,我帮它渡些仙力便好。”
尚危仙尊随意渡了点仙力,小仙狐便退了高热醒了。
尚危仙尊好人做到底,道:“你既无仙根无法修炼,倒不如本尊将你送至凡间,三千大世界三万小世界,挑个最合适你的,你也好寻了伴侣乐度余生,不然,每年都来这么一次,着实难捱。”
下了凡间,小仙狐绝对是最棒的狐狸,宁做鸡头不做凤尾,这般简单道理还用想吗?
她赶紧道:“多谢尚危仙尊,便如此吧。”
“咕咕!”(我不要!)
“为何不要?”
小仙狐看了她一眼,第一次同她顶嘴。
“咕咕!”(反正不要就是不要!)
尚危仙尊走了,她有些生气,为了它她都惹师父父不高兴了,它平时不任性,偏这会儿任性。
“随你便!”
她扑棱扑棱翅膀,展身要走,小仙狐可怜巴巴揪住了她的长尾巴。
“咕咕……”(对不起……可是我……我不想离开你……)
原来如此。
她其实也不想它离开的。
“可是尚危仙尊不是说了吗?每年一次,百年百次,你吃了我那么多琼浆仙果,早已是长生,这就不晓得要多少万万次,如何忍得?”
“咕咕。”(我能忍。)
“可是……”
“咕咕!”(我能忍!)
整个一重天,没有仙根的狐狸只它一只,想在这里找个伴侣,根本不可能。
可不管怎么劝,小仙狐就是不肯走。
她无奈,想起师父父还生着气,也没多逗留,确定它没事了,赶紧飞去清谈会。
自然是没赶上,迟到了。
师父父正在讲大道万千,目不斜视,像是压根没看见她扑扑楞楞飞过来落在蒲团一般。
清谈会散场,她怯生生跟上师父父。
“师父父,其实那……”
“是误会。”师父父无波无澜,看都没看她,“是尚月仙教你的法诀,误导了你。”
“对对对!就是这样子!”她笑逐颜开,点头如捣蒜。
师父父最擅五行八卦,推演之术满九重天独一份儿,其他帝尊都跟他差了好大一截,什么都瞒不过他。
她的师父父不仅是最最好看的,还是最棒最棒的!
不管怎样,误会解除了,这下师父父就不会不高兴了吧?
虽然她也弄不清到底有什么值得不高兴的?她只是想帮朋友而已。
更何况,那不过是幻术,虽然身体五感都有感觉,可依然不是真的。
师父父并未昭告九重天严惩尚月仙尊,只是私下罚她闭门思过三百年,且绝不准将此事宣扬出去。
她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却不料,回了九重天,师父父便丢给她几十套法诀,要她千年之内融会贯通,然后……闭关去了!
她扑棱着翅膀跟在去闭关路上的师父父身侧。
“师父父受伤了?”
“不曾。”
“鸦儿做错什么了?”
“没有。”
“师父父讨厌鸦儿了?”
“怎会。”
“那师父父为何突然要闭关?”她好委屈。
“有些难题,一时不得参悟,自然要闭关。”
“可师父父已经是至高神了,便是参悟的慢些又如何?还能越过混沌去?干嘛非要闭关?”
师父父顿在洞府门口,转眸淡淡睨向她。
“这问题不错,为师的确该好好参悟参悟,再往上可否能越过混沌?”
啊?啊啊啊啊啊?
咻泠!
师父父进了洞府,宽袖一摆,洞门结界封存,任何人不得入内。
师父父闭关了,还说了要她千年内参悟那些法诀,大抵是千年内都不打算出关了。
没过几日她就想师父父想的眼都绿了。
师父父,师父父,师父父啊……
好想你。
明明当日师父父也曾闭关过差不多两百年,她虽也想,可还没茶饭不思的地步,如今却是真真儿连肥美的鱼都不想吃了。
“咕咕。”(你怎么了?)
小仙狐拱了拱她。
“我想我师父父。”
“咕。”(哦。)
她不吃,小仙狐似乎也没兴致吃,趴在草地目不转睛地望着她。
她转头,正对上那双妖冶的金瞳。
奇怪,明明小仙狐还是原来的小仙狐,为何总觉得它的金眸越来越幽深,全然没有当日一望到底的简单,怎么看都看不明白。